烛火摇曳,林言溪望着萧泽璟凝重的面容,指尖不自觉地着腰间的玉扣。
江寂见了,眼神微微发亮,这可是他送给溪儿的。
“殿下是说,阿茹娜接近我是别有用心?”林言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迷茫。
萧泽璟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北狄使团入京以来,表面上规规矩矩,暗地里却多方打探。”
林言溪:“可…她为人率真可爱,与传闻中的北狄人大不相同。”
“偶遇?”一旁的段清珩正色道:“我看未必,我查到她在那条街上蹲守好几日了。”
林言溪面色微微一变:“清珩此言何意?”
萧泽璟放下茶盏,示意崔昀退后:“溪儿,我怀疑前几日圆圆和满满在宫中中毒一事与北狄使团有关。”
林言溪心头一紧,“查出来了?”
“北狄嫌疑很大,不得不防。”萧泽璟的声音冷如寒冰。
“他们派公主来和亲,目的并不单纯,和亲是假,乘此机会谋害皇嗣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林言溪抬起头首视男人:“可这与阿茹娜有何干系?她才刚到京城...若和亲是假,那她的处境…”
萧泽璟走到林言溪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溪儿,我知你心善,但北狄人狡诈多端。那阿茹娜接近你,必有所图。”
林言溪看着几人担忧的眼神,心中动摇。
“阿璟,我明白你的顾虑。”
她轻声道,“但阿茹娜若真有所图,又怎会如此光明正大与我结交?”
“光明正大,才更不易引人怀疑。”段清珩补充道。
萧泽璟摸摸她的脑袋:“无论如何,你近日少出门为好。我会派人盯着阿茹娜。”
林言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阿茹娜回到驿馆,站在回廊拐角。
手中把玩着今日在集市上新得的玉簪。
这是林言溪看她喜欢送她的礼物。想起白日里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阿茹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公主殿下。”侍从轻声唤道,“晚膳己备好。”
阿茹娜点点头,正欲转身,忽听不远处传来压低的声音,是多吉和格勒的声音。
她本不想偷听臣子谈话,但“大晋皇孙”几个字眼飘入耳中,让她不由得驻足。
“计划必须提前,王上己经等不及了。”格勒的声音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可那两个小崽子身边守卫森严,上次在宫中败露,太子妃府更是戒备重重。”多吉语气中透着焦躁。
阿茹娜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玉簪差点滑落。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了些。
格勒冷笑一声:“这次不同,公主不是与那太子妃交好,只要公主能取得对方信任,接近那两个孩子不是易如反掌?”
“王上怎能让公主陷入如此险境呢?”多吉有些迟疑。
“哼,你以为王上真打算让公主和亲?不过是幌子罢了。”
“一旦皇孙命丧黄泉,大晋后继无人,那时我北狄铁骑南下,这万里江山还不是唾手可得?”
“至于公主...”格勒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为了北狄大业,牺牲在所难免。”
阿茹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
她知道自己是棋子,却没想到兄长用她做诱饵,还要杀害两个无辜的孩子?
“谁在那里?”格勒突然厉声喝道。
阿茹娜心头一紧,迅速闪身躲入阴影中。
她听见脚步声接近,又渐渐远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但心中的惊涛骇浪却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房间,阿茹娜挥手让所有侍从退下。
她现在该如何做呢?怎样才能摆脱困境?
阿茹娜心中乱糟糟的。
“公主,您不用晚膳吗?”侍从在门外轻声询问。
“不必了,我想静一静。”阿茹娜强作镇定地回答。
夜渐深,阿茹娜却毫无睡意。
她取出林言溪今日送她的玉簪,在烛光下细细端详。
那玉簪通体碧绿,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莲花,精致典雅。
白日里,林言溪见她喜欢,二话不说便赠予她。
“我们草原儿女最重情义,你既送我礼物,我必当回报。”阿茹娜当时豪爽地说。
林言溪却只是温柔一笑:“朋友之间,何须计较这些。”
朋友...阿茹娜握紧玉簪,尖锐的一端刺痛了她的掌心。
若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因她而死,林言溪肯定会恨死她的!
“不行。”阿茹娜猛地站起,在殿内来回踱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可要她背叛北狄,背叛自己的亲哥哥,她并不想成为北狄的罪人。
窗外,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阿茹娜决绝的面容上。
阿茹娜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她唤来心腹,“备马,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