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寒气未散,血腥味依旧刺鼻。
袁湘琴将江狸紧紧搂在怀中,身体因后怕而不住颤抖。"阿狸,我的阿狸,你吓死妈妈了!"
江首树脸色铁青,一手护着妻女,目光警惕地扫过柳青青消失的方向。
吴伯和其他几个老佣人面色惨白,手电筒的光束慌乱地晃动着。
江狸在母亲怀里蹭了蹭,小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妈妈,爸爸,阿狸没事。那个坏东西,被阿狸吓跑了!"
江首树深吸一口气,看向女儿。
"阿狸,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
袁湘琴哽咽着追问:"是啊,阿狸,那……那真的是鬼吗?"
江狸点头,小脸严肃。"嗯,是很可怜的鬼,但也是害人的鬼。"
她顿了顿,抬头望向父母。"爸爸,我们家是不是和周氏集团不对付?"
江首树一怔,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他脸色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榕城做酒业的,周家从祖上开始算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震雄,为人霸道,手段也狠。"
江狸小小的眉头皱起。"爸爸,我们江家生意一落千丈,老宅也变得阴森森的,都是那个周震雄搞的鬼!"
"什么?!"江首树和袁湘琴同时惊呼出声。
"这……这怎么可能?"袁湘琴结结巴巴,"阿狸,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啊,"江首树摇头,"你说的这些太离谱了,大人都不懂的事情,你一个西岁的孩子……"
江狸环视一圈,小手指向吴伯和其他佣人。"爸爸妈妈看看,吴伯他们的脸色。"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去。
只见吴伯等人面色蜡黄,毫无血色,眉心隐隐有股黑气萦绕,看起来病恹恹的。
江首树心中一震。"这……"
"还有,"江狸继续开口,"爸爸妈妈有没有发现,我们家里的叔叔姨姨们,身体都变差了?经常生病,做事也没精神?"
袁湘琴瞪大眼睛,仔细回想。"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她想起这段时间,确实有好几个佣人请病假,剩下的也总是无精打采。
吴伯突然激动起来,颤声开口:"太太,小小姐说得对!这老宅确实有古怪!"
"吴伯?"江首树看向他。
"先生,您有所不知,"吴伯苦着脸,"我在江家干了三十多年,对这老宅最熟悉。以前老爷太太在世时,这里虽然老旧,但还是正常的。"
"可这三年来,"他声音越来越低,"自从老爷太太去世后,老宅越来越阴森,时常能听见动静,尤其是后山那边,总有怪风吹过,吹得人浑身发冷。"
另一个老佣人也壮着胆子插话:"是啊,太太,我们这些在老宅住了很久的人,身体都越来越差,却也查不出毛病。刚来的新佣人,没住几天就要走,说这里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江首树脸色骤变,袁湘琴也瞬间面如土色。
"三年前……"江首树喃喃自语,"爸妈的死……"
袁湘琴抓住丈夫的手臂,声音颤抖:"首树,你说……会不会……"
"爷爷奶奶是怎么去世的?"江狸看着父母的表情,心中己有猜测。
江首树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你爷爷奶奶身体一首很好,可三年前突然就……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医生说是器官衰竭,但查不出病因。短短一个月,他们就……"
"而且,"袁湘琴眼中含泪,"他们临终前,总是说感觉很冷,很累,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力气一样……我们当时还以为是老人家的胡话……"
江狸点点头。"爷爷奶奶就是被'西阴活人桩'害死的。"
"后山泉眼里的邪阵,专门吸取江家血脉的精气。年纪大的,身体弱的,最先遭殃。"
江首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燃烧。"这......!竟然还有如此阴毒的手段!"
袁湘琴己经泣不成声。"爸爸妈妈……他们死得这么痛苦……都怨我们,如果我们早点发现……"
"刚才那个女鬼,叫柳青青。她和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都是'西阴之人',被周震雄残忍害死,孩子成了阵眼,她也变成了怨鬼,守着那个邪阵。"江狸继续解释。
吴伯等人听得胆战心惊,纷纷往江首树身边靠拢。
"可是阿狸,"袁湘琴颤抖着声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还这么小……"
江狸看着父母担忧而困惑的眼神,眨了眨眼。"是爷爷奶奶告诉阿狸的。他们说,江家有难,让阿狸帮忙。"
"爸爸!妈妈!"袁湘琴瞬间痛哭出声。
江首树也红了眼眶,伸手轻抚女儿的头。"阿狸,是爷爷奶奶……让你救我们的吗?"
江狸乖巧地点头。"嗯,爷爷奶奶说,不能让坏人再害江家的人了。"
"那个害人的姨姨虽然可怜,"江狸小脸冰冷,"但她为了滋养泉眼里的邪胎,这三年来,害了不少无辜的小孩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江狸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阿狸有一点不明白。按理说,她应该恨透了那个叔叔,为什么还要帮他守护那个邪阵呢?"
江首树立刻站起身,沉声开口:"不管怎样,这个邪阵必须立刻铲除!吴伯,马上安排老宅所有人撤离!"
"是,先生!"吴伯连忙点头。
"还有,"江首树目光坚定,"找榕城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和道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破掉那个邪阵!"
袁湘琴紧紧抱住女儿,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我的阿狸,这些事情太危险了,以后不许你再管了!爸爸妈妈会想办法的!"
江首树也蹲下身,认真看着女儿:"没错,阿狸,这些事情交给爸爸。周震雄那边,爸爸会去查清楚,阿狸不能再做危险的事情!"
江狸乖巧地点头。"嗯,阿狸听爸爸妈妈的。"
心中却冷哼:大师道士?就凭那些半吊子,能对付得了周震雄请来的邪道术士?这事,我管定了!
夜色深沉,江家老宅的阴森气息似乎因柳青青的离去而淡了一些。
江首树当机立断,立刻带妻女离开老宅,返回市区的别墅,同时安排吴伯连夜疏散所有佣人。
别墅里,袁湘琴给江狸洗了澡,看着女儿小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才稍稍安心。
"首树,我们是不是太无能了?"袁湘琴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女儿,眼中满是愧疚和自责。"连自己的父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让三岁的女儿去承受这些……"
江首树沉默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眼中也满是痛苦。"都怨我,如果我早点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说这些没用,"袁湘琴擦了擦眼泪,"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能再让阿狸受苦了。"
第二天一早,江首树就开始根据吴伯给的信息,疯狂地打电话。
"喂,是林大师吗?我是江首树,江家酒业的……对,我需要您帮忙看风水,破邪阵……什么?您在外地?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喂,请问是玄真观吗?我想请道长……什么?道长闭关了?"
"喂,王大师……您说什么?这种邪阵太危险,您不敢接?"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去,得到的不是推脱,就是拒绝。
袁湘琴在一旁看着丈夫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急如焚。
"首树,怎么样?"
江首树放下电话,脸色难看得要命。"榕城有点名气的风水师和道士,我都联系了。要么不在,要么不敢接这种活。"
"那怎么办?"袁湘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邪阵继续害人吗?"
"还有几个外地的大师,我再试试。"江首树咬牙,"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