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攥着沾满咖啡渍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第一次如此痛彻地领悟到"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背后的残酷真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足够的智慧与学识,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要逃...必须要逃...'她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个念头,'但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就像只被剪了翅膀的鸟,连这栋大楼的安防系统都搞不明白。'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让她异常清醒。她想起前世那个在格子间里埋头加班的自己,那时总觉得读书无用,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真正的阶层跨越,从来都需要知识与手腕的双重加持。
可命运偏偏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重生这种万里挑一的机会,却给了她这么个烂摊子——家族破产,负债累累,最后还要把自己抵押给这个恶魔。她几乎要冷笑出声,这算什么?中了一百万彩票却发现是冥币?
"主人...我们还没结婚..."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语调发抖。这是她最后的,徒劳的抵抗。
楚临渊的动作突然顿住。他转身时,西装裤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柳如烟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危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却己经抵上了冰冷的办公桌。
"想什么呢?污妖王。"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戏谑,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解开衬衫纽扣。随着最后一个扣子松开,柳如烟看见他锁骨下方的肌肉分明的线条,搭配蜜色肌肤简首是格外的养眼。
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衬衫被随意扔过来,像对待一件垃圾般轻慢。她下意识接住,布料上还残留着体温,混合着咖啡的苦涩气息,让她想起刚才不小心打翻的那杯咖啡——就像她的尊严一样,被随意倾覆,不值一提。
"办公室里有洗漱间。"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记住,要手洗。"每个字都像钝刀割在神经上,"你的也一起,之后去休息室换件衣服。"
当听到"休息室"三个字时,柳如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这才注意到办公室深处那扇隐蔽的胡桃木门,门把手上雕刻着繁复的荆棘花纹,就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办公室还有个专属休息室?柳如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考虑简首太周到了,这就是领导该有的觉悟么?
而且衣柜里还准备的有换洗衣物...多么体贴啊。她机械地点着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哪里是休息室?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宝宝制造间。每一个细节都在宣告:你逃不掉的。
柳如烟抱着那件沾满咖啡渍的白衬衫,指尖触到丝绸面料下残留的体温,像摸到蛇蜕般毛骨悚然。楚临渊说的"洗漱间"根本是个隐藏的奢华套房——大理石台面上摆着爱马仕沐浴露,镀金挂钩挂着真丝睡袍,连洗衣液都是带着鸢尾香氛的定制款。
——这哪是办公室?根本是座精心设计的情侣豪华套房单间!
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溅在手腕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镜中的自己满脸潮红,唇角还带着被咬破的血痕。更可怕的是,锁骨处不知何时多了枚暗红的吻痕,在雪白肌肤上刺眼得像枚烙印。
"雪儿。"楚临渊的声音突然从嵌入式音响里传来,"水温调至40度,你手太凉了。"
楚临渊的声音近在咫尺。
柳如烟惊得撞翻洗衣液瓶子,透明液体在台面蔓延如血。男人不知何时己站在身后,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
"不、不用......"她慌忙去擦液体,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楚临渊着她腕内侧淡青的血管:"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突然问。
柳如烟僵住了。
"因为你很特别。"指尖抚过她脖颈的动脉,"像只被剪了翅膀还要扑腾的麻雀。"他低笑着松开她,"继续洗吧,我看着。"
洗衣槽里的水渐渐变成浅褐色。柳如烟机械地揉搓着衬衫,泡沫中浮现出前世车间里那台老式洗衣机——工友们总笑她连内裤都要手洗,却不知那是她唯一能保住的尊严。
"换这件。"楚临渊扔来条黑色真丝睡裙,领口开得几乎到腰际,"你的衣服还要记得送去干洗。"
柳如烟盯着那件近乎透明的布料,突然明白为什么办公室内突然会有个休息室了,想必那衣柜里全是这种"衣服"。当她套上睡裙时,丝绸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在身上,每个曲线都无所遁形。
"过来。"楚临渊坐在真皮沙发上拍了拍膝盖,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遥控器按下时,整面玻璃幕墙变成显示屏。画面里赫然是别墅卧室的实时监控——女仆正在更换床单,而那条曾锁过她的铁链明晃晃摆在枕边。
"这是你之后要学习的内容。"他调出一张排得密不透风的课程表:《婴儿护理指南》《婚姻礼仪规范》《新婚女性心理调适》……甚至还包括《妊娠期护理》。
柳如烟的目光死死钉在最后那门课程上,胃里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绞痛。
"知识就是力量,不是吗?"楚临渊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腹,"足够聪明的金丝雀......"指尖危险地下滑,"才配孵我的继承人。"
——知识确实能改变命运。
前提是,你能活着用它。
投胎是门技术活。
而活着,是门艺术。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帝国,而她“出生”就在当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