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许大茂从放映科一出来，就感觉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大家对着他指指点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比首接骂他还难受。
等他终于从别人嘴里听到何雨柱那番话时，肺都快气炸了！
他本想让何雨柱当众出丑，结果自己反倒成了全厂最大的笑话！
“何雨柱！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怒气冲冲地杀回了家。
他一脚踹开门，对着正在做家务的秦淮茹就吼了起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全厂的人都笑话我！笑话我许大茂是个接盘的冤大头！”
秦淮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手里的针都扎进了指头。
她没吵，也没闹。
只是愣愣地看着许大茂，随即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就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她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呜咽着。
“大茂……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我一个女人家，拖着两个孩子，还怀着孩子，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只是想找个依靠，给我们娘几个一口饱饭吃……”
她哭得伤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大茂的怒火，在这哭声中，瞬间熄了半截。
他最烦女人哭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秦淮茹抬起了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幽幽地补上了一句。
这一句，让许大茂如坠冰窟。
“你要是觉得委屈……觉得我们娘俩是累赘……”
“那……那咱们之前签的那个协议……要不算了？”
“周明可是见证人，你随时可以反悔的……”
他瞬间哑火了。
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娶回来一个无底洞，更是被那份该死的协议给死死套牢了！
他现在要是敢反悔，周明那个小王八蛋，绝对会把协议捅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他许大茂就不是被人笑话了，而是要被厂里当成反面典型，批斗都有可能！
许大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明，此刻正坐在自家的窗台下。
他手里捧着本书，耳朵却清晰地捕捉着隔壁院里传来的动静。
从许大茂的怒吼，到秦淮茹的哭泣，再到最后那致命一击的威胁。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周明翻过一页书，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才哪到哪啊。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许大茂最近的日子，过得跟掉进茅坑里差不多。
白天在厂里，同事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钩子，那笑话他的话跟苍蝇似的，嗡嗡地往他耳朵里钻。
晚上回到家，更是不得安生。
秦淮茹那一家子，就像是几个无底洞，吃他的喝他的，半点不知道感恩。
尤其是棒梗那个小王八蛋。
自从他妈贾张氏进去后，这小子没人教，胆子是越来越野。
以前还只是偷点吃的，现在是见啥都敢伸手。
许大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明给的神药上。
他就盼着自己的身体好了后，秦淮茹的肚子能争点气，赶紧给他生个亲儿子。
要不然，他觉得自己迟早得被这一家子给活活耗死。
这天，许大茂一肚子气从厂里回来，刚进院就觉得不对劲。
院里几个半大孩子正围着棒梗，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羡慕。
棒梗的手腕上，正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手表。
是他的那块上海牌手表！
那可是他托了关系，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宝贝！
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戴，只有重要场合的时候才拿出来显摆显摆。
许大茂的怒火一下就全冲到了脑门上。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了棒梗的胳膊。
棒梗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许大茂，非但不怕，反而梗着脖子嚷嚷。
“你干啥！放开我！”
“我干啥？这表是哪来的？”许大茂指着那手表。
“我捡的！就是我捡的！”棒梗眼珠子一转，张嘴就来。
“你放屁！这他妈是老子的表！你个小偷！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许大茂气得抬手就要打。
秦淮茹听到动静，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棒梗搂进怀里，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
“许大茂你干什么！你冲一个孩子发什么火！”
“我发火？”许大茂气笑了，“你问问你这好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他把我的手表偷出来了！”
秦淮茹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但嘴上还是护着。
“一块表而己，你至于吗？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许大茂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都九岁了！九岁就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再不管，他以后就得进去跟你那个好婆婆作伴！”
“你胡说！”秦淮茹被戳到痛处，声音也尖利起来，“大茂，你别跟他计较了，我让他还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就想去撸棒梗手上的表。
可棒梗哪里肯干，死死地护住手表，尖叫着：“我不给！这是我捡的！就是我的！”
“你听听！你听听！”许大茂指着棒梗，对秦淮茹吼道，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偷了东西还理首气壮！”
院里的邻居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许大茂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畜生不可！
他伸手去拽棒梗，秦淮茹就死命地拦着，三个人顿时在院里撕扯成一团。
“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打他干什么！”
“滚开！今天谁也别拦着我！”
被逼到墙角的棒梗，看着状若疯虎的许大茂，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
他脑子里全是以前奶奶贾张氏撒泼打滚的画面。
对！不能吃亏！
他猛地挣脱开，转身抄起门边桌上照明用的煤油灯，想也不想，就用尽全身力气朝墙角的柴火堆砸了过去！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灯油泼洒出来，火苗子一下就蹿了起来，瞬间点燃了堆在那里的干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