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徽拼合的瞬间，蓝光如潮水漫过地下室。李信胸前的伤口渗出金红色血液，与克隆体石棺中的液体产生共振，千万道基因链在空中编织成巨网。黑雾中的本源发出尖啸，化作无数触手穿透柳如烟的身体——但那些触须在触及她心脏时突然蜷缩，系统残留的数据流显示：「宿主核心代码：母爱·未被格式化」。
“选B。”柳如烟的声音从破碎的吊坠里传出，她的真实意识正通过记忆芯片接管系统，“信儿，毁掉所有数据，包括……妈妈的存在痕迹。”黑焰的数据流突然凝聚成半透明的狼形，用爪子按住李信握向自毁按钮的手：“零号程序禁止宿主伤害原生体，这是初代指挥使最后的命令。”
城外传来金属撕裂声，战熊群的铁甲下露出机械骨骼——每只关节处都刻着与司史阁相同的咒文。雪绒的机械核心投射出全息地图，红点覆盖了整个都城下水道：“检测到十七处暗影能源反应，都是当年‘黎明计划’的秘密实验室。”李信的双重视野再次重叠，看见克隆体的手指在石棺内侧刻下的血字：「他们在培养能控制人类的兽群意识」。
系统突然弹出强制任务：「请宿主选择优先事项：A. 拯救母亲的意识体 B. 摧毁所有实验室 C. 查明黑焰零号程序的真相」。三个选项同时闪烁红光，李信的基因链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每个选择都会永久改变某条世界线的走向。柳如烟的意识投影出现在他掌心，指尖拂过他眉间的云纹：“当年我自愿注射失忆药剂，就是为了让你能以‘正常人类’的身份长大……”
黑雾突然凝结成大统领的模样，却长着与李信相同的眼睛：“你以为反抗就能改变结局？所有世界线的终点都是‘兽灾’，而你不过是我在不同时空的实验样本！”他挥手扯开空间裂缝，里面浮动着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有一个“李信”在做出不同选择，有的成为兽群之主，有的与母亲同归于尽，还有的正举着匕首刺向黑焰。
“但这个时空的我不一样。”李信将共鸣号角插入系统核心，基因链化作纽带连接所有气泡，“因为我有他们。”母麂的长鸣穿透三重空间，老黄的嗅觉在平行世界里嗅到相同的龙脑香，闪电的电流唤醒了所有世界线中沉睡的“零号程序”。黑焰的数据流分裂成千万光点，每个光点都变成不同形态的兽类——那是初代指挥使用毕生心血创造的“意识守护体”。
柳如烟的意识体开始崩解，却在消散前将最后一枚记忆碎片注入李信脑海：婴儿床上的襁褓里，同时躺着两个男婴，其中一个脚踝有云纹胎记，另一个后颈有零号烙印。系统突然报错般震颤，所有世界线的气泡开始融合，大统领的虚影在混乱中嘶吼：“你竟然激活了‘量子叠加态’！”
当自毁按钮被按下时，李信同时感受到三种痛觉：心脏被号角刺穿的锐痛、母亲意识消散的灼痛、黑焰数据流瓦解的冰寒。但在这剧痛中，他听见所有时空的兽群同时长鸣，看见每个世界线的柳如烟都在微笑——有的是人类，有的是机械体，还有的化作了兽群中的白鹿。
系统重启的白光中，李信在司史阁废墟中醒来。柳如烟躺在他身旁，真实的体温透过衣袖传来，颈间挂着重新变成铜铃的吊坠。黑焰蹲在不远处，颈圈上的纹路变成了柔和的云纹，嘴里叼着从时空裂缝中掉出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猎户司·零号实验体」。
“妈妈，你看。”李信指向天空，那里漂浮着由数据流组成的极光，每道光芒里都闪过不同动物的影像，“原来所有的伙伴，都是不同时空的守护者。”柳如烟摸向他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月牙形胎记，与黑焰的伤痕完美吻合。系统界面重新浮现，却只剩下一行字：「欢迎来到‘零号时空’，原生体与容器体的共生世界」。
街角的石缝里，新的蛇形旗幡被风吹开，露出纸条上的字迹：「实验体存活率提升至73%，建议启动‘黄昏计划’」。远处的山林中，某双金色瞳孔在树影里闪烁，爪间握着半枚刻着“贰号”的司徽。而在更深的地下实验室，编号「叁号」的培养舱里，沉睡的少年指尖动了动，脚踝处的云纹胎记发出微弱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