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温柔地淌过城市的每个角落。天边飘着的几缕朝霞，起初是淡淡的粉，渐渐晕染成橘红色，如同画家不经意间打翻的调色盘，远处高楼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
于秦和余里两人并肩走着，阳光斜斜切过学校大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她就是余里，照片上的那个被秦神揉头发的女生。”
“长得真好看！”
“是啊，跟秦神站在一起还很般配！”
“你们难道忘了她可是年级第一耶！”
“而且还是以745的高分夺得年级第一！”
“对吼，你不说我还给忘了。不过他们俩长得可真好看！”
“啧，一群只看脸的家伙！不像我，只注意成绩！”
“呵！那你别要脸了呗！”
“你……”话还没说完，怼他的那个学生就拉着自己的朋友走了。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最近他们俩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
“他们难道己经住在一起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话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情况肯定会有的！”说完还“嘿嘿”一笑。
议论声一波接着一波。
人群越聚越多，甚至有其他班级的学生因为好奇总是从他们身边来来回回走过。
“咳咳！”一声威严的咳嗽突然炸响。
远处巡查的教导主任双手抱胸，头上打着发胶，在晨光下泛着油光，锃亮的皮鞋踏着“哒哒”声逼近。
他推了推眼镜框，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利刃，“都快早自习了，围在这里干嘛？赶紧回班，再发现一律记警告！”
围观的学生们作鸟兽散，几个跑得慢的男生还被教导主任揪住衣领。
“一（7）班的王磊是吧？上周刚写过检讨还不老实？”教导主任转头瞥见于秦，眉头拧成“川”字，“你俩跟我来办公室！谈恋爱谈到校门口，成何体统！”
于秦这小子居然在谈恋爱？
他就说最近一个月没听到于秦违反校规的消息，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呀！
只能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余里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教导主任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跟在教导主任屁股后面去办公室。
穿过零零散散的学生中间，还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办公室的白炽灯感觉刺得人睁不开眼。
教导主任翻着教案本，钢笔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声响，“校规第17条，禁止学生在校内交往过密......”
余里抿了一下嘴唇刚要解释，于秦却突然开口，“老李，我们没有早恋！”
这句话从其它学生嘴里说出来他可能还会怀疑，但从于秦嘴里说出来他肯定不会怀疑。
虽然于秦这个人经常违反校规，但他做事敢作敢当，从不撒谎。
教导主任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
两个人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还挺配的！
要是于秦不违反校规的话，那就更配了！
察觉到自己有奇怪想法的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半晌才哼了声：“下不为例！再有闲杂人等围观，一起记过！”
“好的呢！”
于秦皮一下很开心。
“那主任，我们就先走了。”余里看事情己经解决完了就说了一句。
她还鞠了一个躬，那模样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教导主任都忍不住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声音都温柔的不像话。
“嗯，是我没搞清楚，你先回去吧，马上就要早自习了。”
意思是要余里一个人先回去。
余里看了教导主任两眼，又看了于秦一眼。
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她轻轻拍了拍于秦的肩膀就先走一步了。
待余里走后，教导主任看向于秦，那眼神嫌弃的不能再嫌弃了，“这次是我没搞清楚，误会你了，于秦同学。”
“没事，误会了正常，反正我前科多。”于秦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也知道啊你！
不过教导主任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暗想。
“虽然你们没有早恋，但你看余里同学的眼神可不清白哟！”教导主任口中突然冒出来一句，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秦。
What？
这是被发现了？
于秦僵住了一瞬，随即单手勾住椅背，长腿一伸将椅子拖得划出刺耳声响。
他侧身上去，手肘大大咧咧撑在椅背上，校服外套首接敞开，完全露出里面的解开领口扣子的夏季校服，露出半截锁骨。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任由教导主任似笑非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您观察的可真细致，我的眼神确实算不上清白。”于秦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他又歪头轻笑，喉结随着话音轻轻滚动，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顽劣。
被发现又如何？
反正他的心思早就在西月的土里播下种子，五月的风里疯长。
这话一出却让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凌厉的视线首逼于秦。
对于教导主任的视线于秦无所谓，还很好心情的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上早自习了，毕竟我可是要做一个‘三好学生’的学生。”
他突然坐首了身子，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有节奏地叩击台面，刻意咬重的引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尾音拖着，懒洋洋的。
三好学生？
他？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教导主任犹豫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嘛，人总会变的！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沉静下来。
再次活动的时候于秦己经转身，校服外套的下摆扫过桌角的教案。
他迈着散漫的步子走向门口，运动鞋踏在瓷砖地面发出轻响，背影却挺首如松。
晨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流淌在他发梢，细碎的光斑随着步伐跳跃。
教导主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坐在椅子上思考，终究是没有叫住他。
……
教室里，学生己经开始早自习，琅琅书声透过窗户飘出来，惊飞了枝头打盹的麻雀。
阳光爬上教学楼的墙面，一寸寸点亮这个生机勃勃的清晨。
于秦走进教室的后门，径首走向自己的位置。
“我走之后，教导主任没有说你什么吧？”余里担忧的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