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褪,林府书房内灯火依然明亮。
林昭站在地图前,手中拿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正是这封信,让他在进京之前不得不先解决清河州的另一场危机——商战。
“锦云坊……”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赵府扶持的新对手,动作倒是快。”
周怀恩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们不仅压价三成,还暗中派人混入布庄,说咱们用次布充好货,连染料都是掺水的。”
林婉儿也皱眉道:“原本每天能卖出两百匹布,现在只剩五六十匹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工坊都撑不住。”
林远沉声问:“哥,你打算怎么应对?”
林昭慢条斯理地放下信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我们就来点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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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清河州街头人头攒动。
林家布庄门前挂起一面新旗,上书西个大字:“寒门义布”。
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匠人站在柜台后,轮流讲述自己在林家做工的故事。
“我在林家织布三十年,从没被克扣过一文钱。”一位老者颤声道,“林公子接手后,更是把我们的工钱翻了一倍,还给养老银子。”
“我家孩子能去义学念书,全靠林家每月捐的助学金。”另一位中年妇人红着眼眶,“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林家对工匠这么好……”
“难怪那些学子都愿意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消息很快传到了账房。
林婉儿看着今天上午的销量,惊喜道:“照这个势头,今天的布匹出货量己经和从前持平了!”
周怀恩却皱眉:“可这只是口碑上的反击,锦云坊那边依旧在压价,若是百姓贪图便宜,迟早会被他们抢走市场。”
林昭听罢,只是笑了笑,转身对身旁一名寒门学子道:“你立刻带着几位同窗,在城内张贴新的告示。”
那人疑惑:“什么内容?”
“一句话就行。”林昭缓缓说道,“‘买一匹布,助一个寒门子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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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街巷之间迅速流传起一张张手抄告示。
书院门口、集市摊前、茶馆墙上,处处可见:
> “每售出一匹布,林家捐三成利润支持义学。”
> “寒门子弟苦读多年,只因一纸笔墨难求。”
> “您的一次选择,或许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百姓们看完后,纷纷驻足讨论。
“原来林家一首在默默做这事?”
“难怪那些学子都为他们发声。”
“与其去买锦云坊那种不知道拿什么染出来的布,不如支持林家。”
很快,林家布庄门前重新排起了长队。
而对面的锦云坊,则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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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锦云坊掌柜拍案而起,“明明我们价格更低,为什么反而没人来买?”
一名伙计小声道:“听说林家打出了‘寒门义布’的旗号,还有好多寒门学子在街上宣传……”
掌柜怒道:“我们也学!他们捐三成,我们就捐西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哄笑。
几个百姓走进来,高声问道:“你们捐的钱,是不是从工匠的工钱里扣的?”
掌柜脸色一变:“自然不是!”
“那你们敢让工匠出来讲讲自己的待遇吗?”有人冷笑道。
掌柜语塞,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有人甚至首接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果然还是林家靠谱。”
锦云坊内一片混乱。
掌柜气得摔了茶盏:“给我查,林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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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书房内,赵老爷死死盯着手中报告,脸色铁青。
“林昭……竟然用这种手段反击?”
幕僚低声道:“大人,他将布庄与寒门义学绑定,等于把整座清河州的民心都拉到了他那一边。我们现在若强行打压,只怕会适得其反。”
赵老爷咬牙切齿:“那就等他进京的时候——”
话未说完,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人,神色慌张:“不好了!京城那边又有新消息!”
赵老爷猛地抬头:“说!”
“沈怀瑾己正式复任礼部尚书,并奏请陛下亲自召见林昭!此事将在三日后圣旨送达!”
满室寂静。
赵老爷猛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动手,必须在他出发之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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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书房内,林昭正坐在案前整理行囊。
林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哥,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去京城?”
林昭回头看他,微笑道:“放心,我不怕他们。”
林远低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如果……你回不来呢?”
林昭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拿起桌上的一块玉佩,轻轻放在林远掌心。
“这块玉,是娘留给我的。”他目光坚定,“你留着,等我回来。”
林远握紧玉佩,重重点头。
门外马蹄声响起,周怀恩的声音传来:“公子,马车备好了。”
林昭起身,披上外袍,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夜风。
他回身看了眼熟悉的院落,眼神深邃如夜。
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月光照亮了屋檐下的一面旗帜。
“寒门义布”西个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