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还在回荡，赵大海站在旧图书馆的地下室门口，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走吧。”他低声说，“再拖下去，连我们自己都成棋子了。”
白灵紧了紧手中的血娃娃，那团血肉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颤动，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哝。苏雅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玩意儿是不是又饿了？”
“它不是饿。”赵大海冷笑，“是兴奋。”
神秘人走在最后，铜铃在手中轻轻摇晃，发出的声响却不再如先前那般阴冷刺耳，反而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念着什么，似乎是在压制体内某种躁动的能量。
“你刚才用了‘契约之钥’对吧？”白灵忽然开口，语气里藏着一丝不安，“林子墨和她哥之间……真的还能被修复吗？”
“修复？”赵大海嗤笑一声，“你是想问，他们兄妹还有救，还是想问你自己？”
白灵一怔，没再说话。
地下室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百年前的尘埃。几盏老旧的台灯忽明忽暗，照出一张破旧木桌上散落的羊皮卷、泛黄的笔记，以及一张用红笔圈住的地图。
“这就是你说的情报来源？”苏雅皱眉，“看起来像中世纪炼金术士的藏宝图。”
“比那更可怕。”赵大海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刻满古老铭文的石板，轻轻放在桌中央，“这是我在镜面世界拿到的‘契约之钥’，也是唯一能让我们看清真相的东西。”
神秘人缓缓走近，眼神落在石板上，神色复杂：“没想到，真有人能从镜面世界活着回来。”
“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赵大海咧嘴一笑，指尖轻轻拂过石板表面，“我还带回来了一个灵魂碎片——林子墨哥哥的。”
空气骤然凝固。
白灵下意识地握紧血娃娃，它的皮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收缩了一下，几乎要把她的手指吞进去。她咬牙忍住痛楚，声音颤抖：“他的……灵魂碎片？你是说，他还活着？”
“不。”赵大海摇头，“是残念。但足够告诉我们一些事。”
他双手按在石板上，嘴里低声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刹那间，整个地下室的灯光剧烈闪烁，墙壁上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眼睛正透过裂缝窥视着他们。
“来了。”神秘人低声提醒。
石板表面浮现出一团模糊的光影，像是雾气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紧接着，一个沙哑而空洞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因果……轮回……钥匙……门……”
“他在说什么？”苏雅紧张地抓住白灵的手臂。
“他在重复林子墨的梦话。”赵大海眯起眼，“守誓者组织的核心理论——利用人类执念滋养鬼怪，制造灵异事件，再从中获取力量。”
“所以……血娃娃只是个实验品？”白灵脸色发白。
“不止。”赵大海冷笑，“它是第一个成功案例。”
光影继续翻涌，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一座古老的钟楼出现在视野中，与他们在第37章进入的钟楼极为相似。不同的是，这里灯火通明，一群身披黑袍的身影围绕着一个燃烧的火盆跪拜，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他们脸上刻着诡异的符文。
“那是……”神秘人瞳孔微缩，“因果法则教派！”
“什么？”白灵猛然抬头。
“一个隐藏极深的灵异组织。”神秘人低声解释，“他们相信人的执念可以具象化，只要引导得当，就能创造出拥有独立意识的‘怨灵兵器’。血娃娃……就是他们的终极作品之一。”
“而林子墨……”赵大海咬牙，“不过是他们选中的容器。”
白灵浑身一震，血娃娃的手指突然紧紧掐住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的血吸干一般。她痛苦地挣扎，却无法挣脱。
“别动！”神秘人大喝，“它在试图唤醒林子墨的残魂！”
“那就让它醒！”赵大海猛地拍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要看看，那个躲在幕后的家伙到底是谁！”
石板上的光影剧烈震荡，一道高大的黑影缓缓浮现。那人披着长袍，脸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出光芒。
“你只是钥匙。”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真正的门，将在她身上开启。”
画面戛然而止。
地下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妈的……”苏雅咽了口唾沫，“我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未来？”
“不。”赵大海站起身，眼神凌厉如刀，“是我们刚刚踏入了敌人的主场。”
“因果法则教派……”神秘人喃喃道，“他们居然真的存在。”
“现在问题来了。”赵大海看向众人，“你们谁告诉我，白灵到底是怎么成为‘门’的？”
没人回答。
白灵低头看着血娃娃，它的眼眶中渗出黑色液体，仿佛在哭泣，又仿佛在嘲笑。
“我不是钥匙。”她轻声说，“我是锁。”
赵大海愣了一秒，随即笑了：“那就把门砸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苏雅惊叫，“有人来了！”
“不是人。”赵大海己经抓起契约之钥，眼神警惕，“是它们。”
门外的黑暗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缓缓亮起，像是夜色中潜伏的野兽，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准备好了吗？”赵大海回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一次，咱们一起走下去。”
他转身冲向门口，拳头紧握，下一秒——
一只苍白的手掌猛地从门缝中伸出，五指张开，首取他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