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王庭 御书房
"报——!"侍卫连滚带爬撞开金狼头门环,"那女魔头带着百头疯骆驼杀到狼牙关了!说是要找她夫君!"
西戎可汗拓跋宏手里的烤羊腿"啪嗒"掉进奶茶碗,溅得墙上狼图腾满脸奶渍:"本王最近连中原商队都让三成利,哪里抓过什么夫君?"
"可、可她说..."侍卫哆嗦着,说话都带着磕巴,"她……她说,她不听废话,就要夫君!"
丞相忽烈凑近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哪里来的女疯子!找夫君找到我们这里了?老臣还奇怪中原人怎么奇怪啊......"
"报——!"又一侍卫顶着焦黑的头盔冲进来,"那女子在关前支了口铁锅,说是要煮...煮什么莲藕排骨汤等人!"
满朝文武齐刷刷看向户部尚书,后者扑通跪地:"臣确实高价买过江南莲藕,但那是为了研究大周新式武器!"说着从袖中掏出截藕,"您看这孔洞,多适合藏毒箭......"
"够了!"拓跋宏一脚踹翻狼皮王座,"三年前被七皇子烧了胡子,如今又被个厨娘堵门!你们这群废物——"他突然顿住,揪住侍卫衣领,"那厨娘长什么样?"
"杏眼桃腮,算盘挂腰,是个绝色!"侍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往城楼上射了封信!"
羊皮信在众人手中传阅,拓跋宏的络腮胡气得打卷:"'以吾夫换幽云十六州太平'?这他娘是绑票还是公开敲诈?本王哪里见过她什么夫君?莫非是恨嫁,想疯了!"
有人将玄鸟的旗子纹路画下来了。
军师乌维突然捶胸顿足:"臣想起来了!上月截获的密报说中原七皇子惧内,而且还是一个开饭庄的,莫不是他媳妇来找......"但是转念一想,密报上说那女子不是没同意吗?
"放屁!"拓跋宏把信纸捏成团砸过去,"萧景翊那煞星会娶个厨娘?你当大周皇族是开饭庄的?"
"报——!"第三个侍卫滚进来时头顶插着根糖葫芦,"那女魔头开始往城里扔腌菜坛子了!说是要给夫君加餐!"
满殿死寂中,忽烈丞相颤巍巍举起琉璃盏:"陛下,老臣有个馊主意......不如把上月扣押的中原厨子都放了?"
此刻狼牙关外,苏小荷正翘着腿嗑瓜子。凌肖云忍无可忍:"姑奶奶,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您看他们都不理你。"
"急什么。"她弹指将瓜子扔了一地,"当年萧景翊火烧拓跋宏胡子用了三天,本姑娘这'寻夫记'才演到第二幕——"突然掀开车帘大喊:"那边的西戎小哥!再加把火! 我就不信这烟不呛死他们。"
而此刻。
金驼铃客栈的琉璃穹顶浸在血色残阳里,萧景翊摇着鎏金折扇跨过门槛时,来了这西戎最大的客栈。
他身后扮作胡商的老郎中也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客栈。
"公子这边请。"老板娘红蔻丹的指尖指着里面,金铃铛耳坠却猛地一颤——柜台后转出的舞娘群中,有人足踝系着铃铛,这声响一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递到台上。
胡旋舞鼓点骤起,萧景翊倚着波斯绒毯抿了口蒲桃酒。
酒液刚沾唇,袖中银针己试出鸠毒,他佯装呛咳,将毒酒尽数倾进案头的香炉。青烟腾起处,领舞的雪肤女子甩出七重纱袖,纱落在他袍角,十足的勾引意味。
"好!"邻桌的西戎粮曹击掌大笑,镶着狼牙的金戒却指向二楼雅阁。萧景翊余光瞥见珠帘后闪过半张脸——是户部卷宗里通敌的凉州知府,此刻正将密函塞进舞娘胸衣。
原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是这样传递的。
难怪他们暗探都没有调查出来。
谁能想到风月场所,就是传递消息的唯一途径。
鼓点陡然急促,十二名舞姬忽然扯开纱幔。漫天金箔雨中,她们足尖点着的地毯纹路来回变换着队伍的花样。
萧景翊折扇一收,知道了他们传递密信的渠道,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看了。
"走水了!"
尖叫声起,所有人都开始西下逃开。
火舌舔舐梁柱时,二楼突然坠下具尸体。
萧景翊在混乱中拾起死者紧攥的羊皮卷,血渍晕开的,但是依旧可以辨认,写的是盛京妖女寻夫。
萧景翊一愣,盛京妖女?寻夫?
这是怎么回事?
西戎王庭,狼牙关外。
凌肖云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纸面赫然是萧景翊龙飞凤舞的字迹:"听闻夫人为寻夫火烧西戎,为夫甚是感动,然此刻正在客栈沐浴更衣——"他居然没事,还写信调戏苏小荷,但是这酸信居然让他看见了。
这俩人一个疯,一个颠,还真是天生一对。
"姑娘......"凌肖云刚开口,就被苏小荷抢过信纸。
"沐浴?"她眯眼盯着最后一行小字,"'另:疯驼阵火油耗银八百两,记醉仙楼账上。'——萧景翊!你躲澡盆里还算计我的银子!"
突然一阵大风起。
将苏小荷的石榴裙卷起,她长发随着风翻飞,脸上十分淡然的神情,宛如天上的九天玄女,可是这么美的样子,却干着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她手里面还拿着《西戎王庭布防图》,想着或许也可以从中做个生意。
拓跋宏正从城楼探出半个脑袋偷看,见状吓得金冠都歪了:"快!快把城门焊死!那妖女还想干什么啊!"
"陛下!那是舆图!"丞相忽烈急得首跺脚,"您上月还夸这画工精致,说要裱起来......"
"裱个屁!"拓跋宏一把扯过亲卫的盾牌挡脸,"没看见她要掏算盘了吗?三年前七皇子火烧西戎,孤就丢了幽云三州!这疯婆娘莫不是要了十六州啊。"
关外沙丘上,苏小荷正考虑把舆图撕成纸鸢。
“萧景翊可说了,这钱,他要我醉仙楼的银子偿还,可是这舆图可是……”
凌肖云忍痛摸出钱袋:"属下愿赔火油钱......"
"谁要你的银子?"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钱也并非非得盛京的人出啊,"告诉萧景翊,他泡澡最好别淹死!走!"
拓跋宏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了:“他们……就这么走了?不给一个交代?”
丞相叹气:“陛下,走了是最好的,还要什么交代?他们来攻打我们的时候,不也没有交代吗?”
“那她到底是谁啊?她真是七皇子那个颠子的婆娘?”
丞相也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一个疯一个颠,应该是一对。
西戎的客栈内。
刚才突然走水,很快就被平息下来了。
客栈很快恢复了平静,依旧是歌舞升平,老板娘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说今日的酒水全部免费,让大家尽情的喝。
琉璃灯影摇红烛,萧景翊的玉扳指叩在犀角杯沿,琥珀酒液泛起涟漪。
那舞娘足尖金铃掠过他膝头时,一缕浓郁的花香钻入鼻尖——这些舞娘惯用的伎俩,就是为了能够在这里吸引富户,然后给自己赎身,日后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她们会以的舞姿去勾引他们。
很不巧,这些都看上了萧景翊。
"公子可要尝些西域葡萄?"女子腰肢后仰,银链抹胸上的莲花纹距离他唇边就分毫之差。
萧景翊却没有理会她,而是首接将她推到另外一边,十足的意味,就是在告诉她,别来惹自己。
舞袖翻飞间,女子腕间铃铛发出响动——带着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