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侯府的人也没下来,应该是在山上吃饭了。
曲染让百合和吉祥去附近买点吃的。
西个人简单吃了点,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儿,侯府的人终于是下来了。
众星捧月一样将晏归绪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晏归澜看了一眼,有一点点羡慕,也只是一点点,折腾了一天,他的腿有点不舒服,他只想回去睡觉好好的休息一下,没空搭理侯府的这些……贱人。
曲染盯着远处的那一伙人。
再次陷入了沉思。
秋菊,曲婉婉,侯府的这些人……
看起来毫无关系,可他们和落水以及坠崖的事件似乎都紧密相关。
是巧合吗?
【还是找到那个秋菊再说。】
晏归澜打了个哈欠,一时嘴秃噜,好奇的问她:“娘子,如果咱们找不到秋菊咋办?”
曲染抬头看他:“怎么会忽然问秋菊?”
晏归澜才意识到,刚刚那句是曲染想的,不是曲染说的。
他捂住了嘴。
“那个我……我只是忽然想起来,问问。”
曲染笑着看他:“找不到的话,那你说的话就是一面之词了……”
晏归澜一顿。
啥?
什么一面之词?一面之什么词?之词什么一面?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晏归澜的瞌睡虫都被吓死了。
果然,果然啊,他之前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
曲染果然不想承认了。
曲染拍拍他的肩膀:“急什么,我也没说你的一面之词是假的。”
晏归澜皱眉,她是没说,可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这个,意思!
“秋菊是曲府的,就算找不到她,这件事和曲家人也脱不了干系。”晏归澜聪明了一次,急吼吼的说道。
曲染明白他的意思,好笑:“好好好,你看你急什么,我也没说不是。”
晏归澜像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
他觉得曲染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克夫的克。
……
回侯府的路上,都很安静,大概都累了。
晏归澜更是头一点一点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等马车停下来侯府也到了。
他可能是睡迷糊了,忘记了自己有伤,醒来首接从车上跳下去了。
“啊~”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曲染也从车上跳下来,被他蠢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晏归澜捂着腿,表情痛苦:“我腿疼……”
曲染以为他真的伤了,结果就看见他对她眨了下眼睛。
曲染“……”
【装的?】
【为什么?】
曲染一时没明白。
侯府的人都站在一旁看热闹,曲染抬头,怒道:“看什么?找大夫啊。”
侯夫人累一天了,很不想搭理,但是永安侯还在呢,她就是装也得装出来。
于是众人手忙脚乱将他送回了丁香院。
大夫也是个妙人,他想挣钱就不能说晏归澜一点事也没有,只能摇摇头,让他好好调养,说晏归澜恢复的还算是不错,以后切不可这么莽撞了,不然还会受伤。
之后,大夫走了。
侯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也走了。
曲染看向晏归澜:“搞什么鬼?”
晏归澜得意道:“没搞鬼,我睡迷糊了,就从车上跳下去了。”
当时蠢了一下,不过他灵机一动,与其让众人笑话,还不如……
吉祥很快回来了,手里拿了一袋银子。
“侯爷给的,让大少爷买点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吉祥笑呵呵。
晏归澜狂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吉祥都没看见。
曲染也没看见,光看见吉祥手里的银子了。
“你之前说,这银子有我一半的对吧?”曲染忽然问。
晏归澜“……”
迟早,他要把吉祥这个蠢货赶走。
永安候对大儿子的关心简单粗暴 。
给钱。
他甚至没有过问一句晏归澜伤的如何。
解释清楚了误会,曲染对晏归澜的厌恶少了许多,看他这个人也就很客观了。
她总结了一下。
【晏归澜是个可怜虫。】
晏归澜一愣。
【永安候给钱,但是从不管他。】
【侯夫人忌惮永安侯,面子上对晏归澜看起来好,可实际上就是打压,贬低,故意将他养的粗鄙愚蠢。】
【侯府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瞧不起晏归澜,还“霸凌”他。】
身边的人……
曲染看了眼百合,心怀不轨,想爬床……
她又看了眼吉祥……
偷奸耍滑,要依靠晏归澜,可是对晏归澜没有多少尊重。
总体来说,晏归澜就是个可怜虫。
【没有人真的爱他。】
曲染换位了一下,她觉得以前的晏归澜可能也很压抑。
哎……
毕竟,也才十七岁……
于是,曲染分走了他一半银子。
晏归澜捏着剩下的一半银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曲染。
曲染果然是个刀子嘴,石头心。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又不记得。
他看着床上的银子,有点理解曲染的心情了。
侯府没人喜欢他,不欢迎他,大不了他以后带着银子离开。
他也不喜欢他们。
这一天,晏归澜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跪在地上,有人用鞭子抽他的背。
说他不学好,说他偷东西吃。
晏归澜只记得自己很饿。
不饿的人谁会偷东西吃啊。
可没有人站在他这边,好多人围着他,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丢了侯府的人,说他不像侯府的公子。
他觉得他变成了一只人人观赏的猴子。
他蜷缩着,蜷缩着,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晏归澜醒了。
他捂着胸口,还是心有余悸。
曲染己经起了。
晏归澜看见她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曲染也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知道这傻瓜刚刚大概是做噩梦了,一脸的冷汗,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单纯又懵懂。
真奇怪啊,曲染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一个她以前认为的渣男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做噩梦了?”曲染随口问。
晏归澜点点头,将他的梦说了。
一个梦而己。
可是为什么那么心慌,心慌的好像从前的某一个时段,他曾经经历过一样。
【有趣的梦。】曲染看着他。
【或许就是以前的记忆。】
【可惜他不记得了。】
晏归澜心想,会吗?
不会吧,他好歹也是侯府的大公子,怎么会饿肚子呢。
而且,梦里那个抽他的人是谁?
想到这,晏归澜将上衣脱了。
曲染从镜子里看他。
晏归澜似乎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他抬头,发现曲染在一本正经的梳头发,都没看他。
果然是他多想了。
“帮我看看我的后背有没有疤。”晏归澜说。
曲染点点头,同床共枕的同事,这点小忙,她还是愿意帮的。
她站起来,走到晏归澜身边,晏归澜露出后背,曲染盯着看。
半晌没声音。
无论是心声,还是她本来的声音都没有。
晏归澜狐疑的时候,感觉曲染在他后背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