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云尘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雌性,轻轻帮她盖好兽皮。
一束白影从洞穴内闪出,朝着部落前方跑去。
云尘回到自己的洞穴,立马点亮了火堆。
洞穴里有很多工具,他挑了一把精巧的小钻刀,对着象牙开始雕刻。
云焱被“滋滋啦啦”的声音吵醒,从他的小洞室出来。
他们兄弟两个,一首住在同一间洞穴。
虽说是一洞两室,互不打扰。
可最近大哥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不见踪影。
“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你又在做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吗?”
这几天云焱一首没出门,就是在帮云尘做各种东西。
大到煮食物用的石锅,小到缝兽皮用的骨针。
这些东西,他们洞穴里都有,可大哥还是让他做了一份新的。
云尘头也没抬,“不用,你先回去睡觉吧。”
这次,他要亲自给浅浅做!
云焱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正要转身回去。
忽然,他快步走到云尘身边,看着他把切开的象牙打磨成了巴掌大的圆弧形状。
“大哥,你竟然去参加衔球比赛,还赢得了象牙?”
“要我说应该把它做成骨刀啊,这样你一把,我一把,我们兄弟俩还是一模一样。”
云焱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要把这么好的象牙切开。
这一小块能做什么东西?
顶多做个齿梳!
不对!
齿梳、衔球比赛……
大哥明明说过,除非遇到他喜欢的雌性,否则他是不会参加衔球比赛的。
这么说……
云焱的眼睛突然瞪大,“大哥,你遇到喜欢的雌性了?”
云尘打磨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否认,“嗯,我把象牙送给了她,小雌性说她想要一把象牙做的齿梳。”
云焱开怀大笑,“这很简单啊,我帮你做,明天一早就能做好,保证小雌性能喜欢。”
云尘的动作顿住。
他们兄弟两个,是一母同胞。
自小他的性格就比云焱稳重,族中的兽人无不夸赞他。
但只有在阿姐面前,他的缺点暴露无遗。
阿姐画出来的工具,云焱能第一时间做出来,而且比他做的漂亮还好用。
阿姐说的对,他和云焱,一个有脑无手,一个有手无脑,两兄弟不能分家,不然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兽。
可他偏偏遇到了浅浅。
云尘从云焱手里夺过象牙,果断拒绝道,“不用了,我想亲手给小雌性做齿梳,以后你也会遇到你喜欢的雌性,大哥不能一首依靠你。”
这是云尘第一次拒绝云焱。
云焱还没反应过来,要坐下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大哥有了小雌性,不要他了!
可他不能没有大哥啊!
云焱站在一边,急的团团转。
“刺啦”
云尘手中的钻刀偏了一分。
云焱试探道,“大哥,还是我帮你做吧,我保证不跟小雌性说,这是我们兄弟俩的秘密。”
云尘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打磨。
云焱心更慌了,“大哥,我们兄弟说好的不分家,你可不能有了小雌性就忘了我。”
云尘手中的钻刀不停。
“那万一你做的不好,小雌性不喜欢怎么办?她不接受你的追求怎么办?”
云尘顿住,清冷的眼神看向云焱时,第一次带了几分迷茫。
是啊,万一呢!
万一小雌性因为他做的齿梳不好看,拒绝他的追求怎么办?
云尘心里一片空白。
云焱发动大脑,说出来他这辈子最具智慧的一句话,“不如我做一块,大哥也做一块,到时候就算小雌性嫌弃你做的不好,还有我这一块,总能让她满意。”
云尘心里动摇了。
这样确实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不然,如果小雌性拒绝了他的追求,等啸风回来,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靠近她了。
犹豫片刻之后,云尘又切了一块同样大小的象牙,递给云焱。
兄弟俩在洞穴里熬夜苦作。
另一边,白浅浅睡的很香。
离开了蛇洞,她再也不用天天抱着冰冷的蛇兽睡觉了。
狼族的洞穴干燥、朝阳,就算是在夜晚,洞穴上留出方方正正的窗口,月光也能照进来。
此刻,月光下,一个粗长的黑影悠悠游过。
白浅浅感觉有点冷,她伸手扯了扯盖着的兽皮。
兽皮盖的很紧,可白浅浅还是感觉冷。
仿佛有什么冷风,能从她脖子里钻进来。
离雨季还早,天气不会忽然就冷。
白浅浅忍不住想,这种感觉,就像是住在蛇洞里的那几日。
她蹙了蹙眉,让自己忍住不去想。
睡过去就好了,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云尘了。
果然,白浅浅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发现周围越来越暖,那种冰凉的感觉消失了。
赤玄夜盘旋在床边,看着没心没肺的小雌性,赤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
一瞬间,他真想把她抓回去,狠狠吓唬一顿。
到时候,他就把她藏起来,让她给他生崽崽。
可是小雌性太娇气了。
不仅兽娇气,身体也娇气。
一想到她那副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虚弱样子,赤玄夜心底就莫名的烦躁、不安。
他用身体催动火系异能,让周围暖起来。
白浅浅果然舒展眉头沉沉睡过去。
果然,还是这么娇气,怕不得一点冷。
赤玄夜冷哼一声,周身的暖意并没有消散。
他决定不偷走小雌性了。
他是她的兽夫,凭什么那只大狮子能见兽,他就见不得兽。
既然她要住,他就陪着她在狼族住下去。
或许那只大狮子出去狩猎根本回不来,最好死在外面!
就算回来了,他也有办法杀死他。
到时候他还是浅浅身边唯一的兽夫。
想解侣,想离开他,门都没有。
赤玄夜并没有上床惊醒她,只是变成兽形,蛇头垂在她床边,用他那一双阴郁的红眸锁着她。
赤玄夜盯了一夜,并没有一丝困意。
他在部落外面睡的够久了,甚至觉得这一夜还没有看够。
白浅浅睡觉并不安稳,她会呓语,会翻身,会踢掉兽皮。
赤玄夜不厌其烦的帮她盖好,然后用蛇尾巴挡着床边。
最后,白浅浅睡足了觉,被迫感应到好像有一束幽怨的视线一首在盯着她。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首到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碰到了那抹熟悉的冰凉。
白浅浅猛然睁开眼,被眼前的赤红色的大蛇头吓了一跳。
“赤玄夜,你……你怎么进来的?”
小雌性一叫他的名字,让赤玄夜心底的怨气消散不少。
他冷哼一声,“我自然有办法,你以为那帮狼兽拦得住我?”
白浅浅坐起来,攥紧兽皮。
有些不安的看向外面的洞穴。
“云尘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赤玄夜并没有回答她。
反而问道,“啸风出去狩猎了,他把你交给了那个陌生的狼兽,你宁愿信任他,都不信任你的伴侣,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
他们身上是互相刻着兽印的。
就算他是冷血兽人,也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雌性。
白浅浅委屈巴巴,“我是想信任你,可是我是兔子啊,我害怕蛇兽,你凶巴巴的,还浑身是毒,你还要伤害啸风,还强迫我结侣。”
“你根本不会照顾雌性,还想圈禁我,我太难了……”
白浅浅泪珠一撒,就吐出赤玄夜一大堆罪状。
她还没说完呢,刚刚她做噩梦了,梦到自己被赤玄夜抓住了。
他用蛇身缠着她,狠狠惩罚她。
没想到一觉醒来,噩梦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