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的铁靴碾过金砖时,苏月如腕间玉镯的裂纹渗出暗金粉末。她盯着顾明棠后颈的青影——七年前在乱葬岗,这道印记还是被战纹灼伤的淡粉色,如今己化作盘踞的青蝶。右丞相的银须在宫灯下晃出碎光:「就算是顾家血脉,女子掌兵终是牝鸡司晨。」
「右丞相说女子不能为将,」顾明棠攥紧虎贲玉牌,牌背「七号」刻痕与腕间骨镯共振,「那七年前北狄围城时,是谁在密道里用狼首纹木箱运粮?」她抬眼时,后颈印记随迷魂草粉末的侵蚀轻轻震颤,却在裴昭明袖中骨镯的蜂鸣里透出微光。春桃昨夜找到的运粮单正硌着袖心,木箱夹层的狼首纹与左将军靴底的粮库泥土隐隐呼应。
「休要偷换概念!」左将军猛地拍案,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饼震落满地。他身后武将们纷纷附和,铠甲碰撞声在大殿里回荡。苏月如看见数位老臣交换眼神,他们袖口的麦穗纹锦缎与皇帝龙袍暗纹如出一辙。裴昭明上前半步,骨镯显影出玉带扣上的「七十三」刻痕,将一卷兵书展开:「这是顾明棠在北狄绘制的地形图,第七个山坳的三歧麦穗标注得清楚。」
御史大夫接过兵书的手指突然顿住:「七年前她不过是个幼童,怎识得兵法?」左将军嗤笑一声,铁靴碾碎地上的香饼,暗褐色碎屑与粮库泥土混作一团。顾明棠后颈印记突然灼痛——裴父在地窖找到的银纹手环,内侧「丰」字正与沈知意漆盒里的玉佩共振,那半枚玉佩此刻正藏在她袖中,穗子上的顾家秘结随呼吸起伏。
「左将军觉得,」顾明棠上前一步,虎贲玉牌在掌心发烫,「北狄主帅的降书,是凭空而来的?」她屈指叩响殿柱,柱身暗纹与裴昭明描述的粮署密道图隐隐重合,「七年前我藏在北狄边境,靠啃食冻肉记下的地形,总比某些人在暖阁里伪造的密函更可信。」
皇帝的狼首权杖轻轻顿地,杖尖戳露出半片金属麦穗。「北狄之战,」他展开血书,龙袍暗纹里的麦穗尖端正与顾明棠后颈印记共振,「顾、裴二位爱卿率三千死士,从第七个山坳绕后破敌。」血书上的狼首印鉴比密函多三笔麦穗纹,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蜡油。
左将军猛地跪倒,铁盔撞得金砖作响:「陛下就算洗清冤情,也该考校顾明棠的真才实学!」数十名武将随之跪倒,铠甲声浪震得宫灯灯花爆响。苏月如看见顾明棠后颈印记因迷魂草而发烫,却在裴昭明骨镯的共振下透出微光,那青影如蝶翼般颤动。
「考校?」皇帝语气平淡,狼首权杖指向殿角的沙盘,「便以北狄第七个山坳为例,顾爱卿可愿与左将军推演兵法?」
顾明棠踏前时,红绸腰带扫过地面的香饼碎屑。她盯着沙盘里的北狄军旗,旗面暗纹与沈府粮草木箱如出一辙。左将军抓起一把木屑作兵,冷笑道:「你若能在三招内破我阵型,末将便自请卸甲。」
「左将军的阵型,」顾明棠指尖划过沙盘边缘的麦穗纹,「可是按粮署运粮单上的路线排的?」她话音未落,裴昭明突然轻叩三下酒盏——那是七年前约定「蜡油有毒」的暗号。苏月如看见皇帝把玩狼首权杖的指尖沾着蜡油,那气味与沈府灰烬中的一样,而裴昭明袖中骨镯蜂鸣突急,显影出铜盒底部「第七十三号祭品」的字样。
左将军怒吼着将木屑撒向沙盘,模拟北狄骑兵冲锋。顾明棠却取出沈知意的半枚玉佩,穗子上的顾家秘结压在沙盘第七个山坳处:「左将军可知,三歧麦穗的根系能穿透冻土层三尺?」她指尖划过玉佩「丰」字,沙盘里突然渗出暗金色粉末——正是粮署运粮单里的迷魂草。
殿内骤然寂静。右丞相盯着粉末颤声:「这...这是迷魂草?」
「正是陆大人运往乱葬岗的『军粮』。」顾明棠将玉佩按进沙盘,穗子秘结与狼首骨镯共振,竟在木屑阵型中开出一道通路,「左将军用迷魂草假造北狄军粮,却不知真正的北狄骑兵,会沿三歧麦穗根系生长的暗河迂回。」
皇帝抚掌而笑,狼首权杖在掌心转动,杖尖蜡油滴在沙盘的迷魂草粉末上,晕开麦穗状的纹路。「顾爱卿果然深得顾老将军真传,」他抛过虎贲玉牌,牌面狼首雕纹的左眼嵌着暗金色宝石,「京畿卫戍便由你领。」
左将军突然抽出腰间令牌砸在沙盘上:「末将还是不服!女子纵有谋略,也难敌沙场刀剑!」令牌滚过沙盘,露出底面的麦穗纹——与皇帝龙椅扶手上的刻痕。苏月如见状突然上前一步,破裂的玉镯在腕间晃出冷光:「左将军说女子难敌刀剑,可曾见过七年前乱葬岗里,是谁用断剑劈开冻肉喂我活命?」
她从袖中抖落半枚银纹指环,指环内侧刻着的「棠」字在烛火下流转:「这是七年前顾明棠给我的信物,那时她后颈刚烙上战纹,却能用狼首骨镯劈开三尺厚的冰墙。」苏月如攥紧指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北狄围城时,左将军在暖阁赏雪,顾明棠却在密道里用狼首木箱运粮,箱底的血手印我曾亲眼见过。」
顾明棠猛地抬眼,后颈印记因苏月如的话而发烫。裴昭明袖中骨镯突然蜂鸣变急,显影出沈府地窖的画面:石壁上隐约可见暗红指印,与虎贲玉牌的「七号」刻痕共振。皇帝把玩狼首权杖的手指顿住,语气依旧平和:「苏小姐所言,可有旁证?」
「沈府地窖的木箱虽毁于大火,」苏月如垂眸时,指尖蹭过指环上的「棠」字,「但顾老将军亲书的兵谱残页,与顾明棠袖中那半枚玉佩,足以印证。」她话音未落,顾明棠己将袖中玉佩展于掌心,穗子上的顾家秘结与裴昭明展开的兵书残页边缘,露出相同的狼首纹暗记。
左将军突然狂笑起来:「不过是些旧物,何足为证!」他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更夫敲梆声,三更的梆子声与角楼铜铃三长两短的节奏重合。苏月如攥紧铜铃,铃舌麦穗纹路与顾明棠腰间佩刀共鸣,震出几点暗金粉末。她看见顾明棠后颈印记突然亮起,青影与玉佩「丰」字共振,而裴昭明袖中骨镯显影出南极基地画面:意识体正将刻着「丰」字的木珠嵌入控制台,屏幕上祭品名单的第二个名字旁,血珠正随顾明棠的心跳凝结。
皇帝缓缓起身,狼首权杖轻顿地面,杖尖戳的夯土里,半片金属麦穗与顾明棠后颈印记共振,发出细微蜂鸣。「顾爱卿领京畿卫戍,」他语气不疾不徐,龙袍暗纹里的麦穗尖端正扫过顾明棠后颈,「左将军若仍存疑,可随顾爱卿明日查勘沈府地窖。」
顾明棠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痛,迷魂草粉末顺着血脉涌上喉头。她看见苏月如用口型无声道:「铁盒在梅树」,而皇帝狼首权杖尖的蜡油正顺着砖缝,流向她靴底沾着的梅树泥土,在金砖上画出一道暗金色的细线,细线尽头,「第七十三号祭品」的字样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殿外的铜铃再次响起,三长两短的节奏里,裴昭明袖中骨镯的蜂鸣急如鼓点,显影出裴府地窖中震动的铜盒,盒内银纹手环映出的太和殿景象里,皇帝正将半块玉佩按入龙椅狼首雕纹,狼首口中的铜珠开始缓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