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雪的掌心被红线烫得发疼,眼前的火海却突然化作漫天樱花。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裴砚之肩头,他玄甲上未干的血迹与柔美花雨形成鲜明对比,倒像是精心绘制的画卷。“砚之,红线在指引方向!” 她拽着他的手腕往前跑,发间的步摇随着步伐轻晃,撞出细碎声响。
转过花树,一座白玉桥横跨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桥边立着块刻满篆文的石碑。裴砚之用长枪挑起飘落的花瓣,忽然轻笑出声:“昭雪,你看这碑文 ——‘心无怖畏者,方见桃源’。” 他伸手拂去碑上积尘,指腹擦过文字时,湖面突然浮现出两人倒影,却穿着大红色的喜服。
林昭雪的耳垂瞬间染上绯色,正要移开视线,裴砚之己将她抵在石碑旁。樱花落在他微卷的睫毛上,随着眨眼轻颤:“既然幻境如此安排,不如……” 他的话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湖心亭里不知何时出现个扎着双髻的女童,手中捧着装满桃花酿的玉壶。
“答对问题才能过去哦!” 女童晃着脚丫,发间的红绳扫过脸颊,“裴将军,你可知林姑娘最爱吃什么?” 裴砚之不假思索:“桂花糖糕,要城南老杨家的,必须配着雨前龙井。” 女童又转向林昭雪:“那将军最怕什么?”
“怕我不理他。” 林昭雪话音刚落,裴砚之就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着她掌心的红线:“确实最怕这个,比面对千军万马还慌。” 两人相视而笑,女童却突然鼓起腮帮子:“耍赖!你们这算作弊!” 她挥挥手,白玉桥化作漫天星斗铺就的阶梯。
登上阶梯,竟是座挂满灯笼的街市。冰糖葫芦的甜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林昭雪望着街边的糖画摊挪不开眼。裴砚之立刻掏出碎银,看手艺人用糖稀画出并蒂莲的模样。温热的糖画递到嘴边时,他故意蹭了些糖浆在她唇角:“昭雪,你比糖还甜。”
突然,人群中传来喧闹声。几个蒙面人举着 “姻缘签” 的幌子冲过来,为首的扯着嗓子喊:“测测您和心上人今生缘分!” 裴砚之刚要拔剑,林昭雪却按住他的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支 ——“情定三生,白首不离”。签文展开的刹那,蒙面人齐刷刷摘下面具,露出柳氏、温玉衡等人嬉笑的脸,原来都是幻境所化。
“讨厌!” 林昭雪笑着用糖画敲了敲 “柳氏” 的脑袋,转身却撞进裴砚之炽热的目光。他的手指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昭雪,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我都只要你。”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枚刻着双燕的银镯,镯身还缠着细细的红线,正是方才在街市上悄悄买下的。
当银镯套上林昭雪的手腕,整个幻境突然光芒大盛。远处传来银发女子的叹息:“真心可破万难……” 光芒散尽时,两人己站在归墟入口。裴砚之握紧她戴着银镯的手,眼中满是眷恋:“等出去,我们就成亲,这次要风风光光,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林昭雪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