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喜服上绣着的金线鸳鸯图案上跳跃。林昭雪轻抚着柔软的云锦,指尖还残留着昨夜裴砚之掌心的温度。然而,当她展开内务府送来的婚帖,却发现原本应写着裴府的落款,竟被改成了柳氏一族的宗祠名。“这是故意羞辱!” 贴身丫鬟春桃气得跺脚,打翻的胭脂盒在妆奁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裴砚之听闻消息时,正在校场操练士兵。玄色铠甲被冷汗浸透,他猛地折断手中长枪,枪杆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白鸽:“去把礼部侍郎给我叫来!” 话音未落,管家神色慌张地跑来,手中捏着几张皱巴巴的传单:“将军,不好了!街上到处在传…… 传夫人是克夫命,前两任未婚夫都暴毙了!”
林昭雪握着传单的手微微发抖,纸张上的字迹歪斜扭曲,将她前世两次未嫁而亡的经历添油加醋地描述,结尾还画着狰狞的鸢尾花图案。她深吸一口气,将传单凑近烛火:“砚之,这是夜枭余孽的手笔。他们想在大婚之前,彻底毁掉我的名声。”
与此同时,柳氏宗族的祠堂内,柳家老夫人正把玩着一枚鸢尾花戒指。鎏金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将她脸上的皱纹映得愈发阴森:“林昭雪以为扳倒了柳寒就高枕无忧?” 她突然将茶杯重重砸在地上,瓷片飞溅,“去告诉那些嚼舌根的媒婆,加钱!再把城东乱葬岗的尸体挖出来,就说是被林昭雪克死的!”
侯府门外,聚集的百姓越发热闹。有人举着写有 “妖女退散” 的木牌,唾沫星子喷在朱红大门上:“听说她进侯府后,老夫人就大病一场!” 人群中突然有人掀翻卖糖葫芦的小摊,竹签散落一地,猩红的山楂滚到林昭雪脚下。她身着素衣,手持账簿稳步走出,凤眸扫过人群:“各位可知,这些传单上的日期,与柳家商铺开业的日子分毫不差?”
她展开账簿,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翻动:“柳家上月购入三十担桐油,却记在裴府名下。” 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而那些所谓的‘克夫证据’,全是柳家佃户的口述 —— 他们的妻儿,此刻正在柳家祠堂当人质。”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认出了账簿上的柳家印鉴,窃窃私语声中,指责的矛头开始转向。
暗处,柳家暗卫正要放箭,却见裴砚之如黑色旋风般掠来。他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将箭矢纷纷击落,玄甲上的银饰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柳家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条街道,“敢在天子脚下构陷朝廷命官之妻,当诛九族!”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当林昭雪回到闺房,发现妆奁里的喜服被泼满墨汁,婚鞋上还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刀柄刻着鸢尾花,旁边用血写着:“明日巳时,城外破庙,见你最在意的人。”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林昭雪却轻轻抚过匕首上的刻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个够。”
她转身换上夜行衣,窗外月光如水,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裴砚之早己在墙角等候,腰间玉佩与她掌心的红线同时发烫。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 这场宅斗,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前奏,而他们,早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