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金銮殿上,林昭雪身着崭新的绯色官服,头戴獬豸冠,身姿挺拔地立于文官之列。昨夜皇帝下旨,特准她组建女官营,监察百官、肃清朝纲,这在大胤朝历史上,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她下意识朝着武官列望去,正撞上裴砚之投来的目光。他今日身着玄色战甲,腰间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目光里含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却在与她对视的刹那,微微颔首,似是无声的鼓励。
“林大人,这女官营怕是女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吧?” 散朝后,吏部侍郎阴阳怪气地拦住她,“朝堂之事,岂是你们妇道人家能插手的?”
林昭雪凤眸微眯,冷笑一声:“侍郎大人这话可就错了。当初太子谋反、黑市乱象,那些自诩饱读诗书的须眉男儿,又有几人能及时察觉?” 她从袖中抽出一沓卷宗,重重甩在地上,“这是女官营成立三日来,收集到的各地官员贪腐证据,不知侍郎大人是否也想看上一看?”
吏部侍郎脸色骤变,灰溜溜地退开。林昭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开始。女官营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伺机而动。
回到相府,林昭雪刚卸下繁重的头饰,便见裴砚之端着一碗银耳羹推门而入。“知道你今日散朝早,定是忙得没顾上用膳。” 他将羹汤放在案几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朝堂上若有难处,莫要独自扛着。”
林昭雪心头一暖,舀起一勺羹汤,甜润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有你在,我底气足些。” 她抬眸,看见裴砚之耳尖泛红,不由轻笑出声。
入夜,林昭雪正在女官营总部审阅案卷,翠儿急匆匆跑来:“姑娘,城西绸缎庄走水,里面囤着的官银不翼而飞!” 林昭雪心头一紧,绸缎庄老板是户部尚书的心腹,这明显是有人在向她示威。
她正要起身,腰间突然多了一股力量。裴砚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软剑系在她腰间,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我与你同去。” 两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转。
赶到现场时,大火己被扑灭,满地狼藉中,林昭雪在灰烬里发现半枚刻着 “枭” 字的火漆印。她瞳孔骤缩 —— 这正是 “夜枭” 的标记!看来,那个始终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大人,有位自称知晓内情的乞丐求见。” 一名女官上前禀报。林昭雪点头示意,转头看向裴砚之。他微微摇头,眼神警惕,无声提醒她小心有诈。
片刻后,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被带了进来。“大人,小人看见几个黑衣人把银子运上了马车,马车上有个奇怪的标记。” 老乞丐边说边在地上画出一个图案,竟是相府二房的徽记!
林昭雪眼神一凛,心中却泛起疑虑。相府二房虽与她有矛盾,但绝不敢做出如此明目张胆之事。这背后,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她命人给了老乞丐一笔赏钱,同时暗中派人监视老乞丐的行踪。
裴砚之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垂:“我带人在暗处接应你。万事小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果不其然,老乞丐离开女官营后,径首往城郊一座破庙走去。林昭雪带着一队女官悄悄跟在后面,却在破庙外听到了震惊的对话。
“干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钱。”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昭雪透过窗缝望去,只见裴家表少爷正将一锭银子递给老乞丐,“记住,就说是相府二房所为。”
林昭雪握紧拳头,原来裴家表少爷才是 “夜枭” 的爪牙!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老乞丐走后,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从阴影中走出,声音低沉而阴冷:“林昭雪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明日的诗会,是个好机会。”
回到相府,裴砚之早己在房中焦急等待。见她平安归来,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伸手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管明日诗会有何陷阱,我定会护你周全。”
次日,诗会在醉仙楼如期举行。京城的才子佳人云集于此,林昭雪身着一袭月白色广袖流仙裙,优雅地步入会场,宛如仙子下凡。
“听说林大人也来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今日诗会的主题是‘清正廉洁’,不知林大人这样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能作出什么好诗?”
林昭雪不慌不忙地走到台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一挥而就:“墨染乌纱遮世眼,心藏贪欲毁山河。且看巾帼擎苍日,一扫阴霾正气歌。”
全场哗然,众人纷纷为她的才情和胆识叫好。就在这时,一阵浓烟突然从后厨窜出,有人大喊:“走水了!” 会场顿时陷入混乱。
林昭雪却站在原地,眼神警惕地观察着西周。果然,几个黑衣人趁乱朝着她扑来。她抽出软剑,与黑衣人展开激战。余光瞥见裴砚之骑着黑马,冲破人群朝她奔来,手中长枪银光闪烁。
就在战斗胶着之时,一个熟悉的青铜面具出现在她眼前 —— 正是 “夜枭”!
“林昭雪,你很聪明,但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夜枭” 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林昭雪冷笑一声:“是吗?我倒觉得,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她突然吹响口哨,埋伏在外的女官们一拥而入。而此时,裴砚之也带着侍卫及时赶到,长枪一横,将她护在身后。
“夜枭” 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林昭雪拦住退路。她一剑挑落 “夜枭” 的面具,露出一张让所有人震惊的脸 —— 竟是裴家的大管家!
“为什么?” 林昭雪眼神冰冷。
大管家惨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们裴家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父亲本是相爷的兄长,却被你们设计陷害,家破人亡!我潜伏在相府多年,就是为了复仇!”
真相大白,林昭雪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覆上自己的,转头看见裴砚之坚定的目光。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这一刻,所有的阴谋与算计都变得不再可怕。
她知道,这场恩怨,终将随着大管家的伏法而结束,但朝堂之上、江湖之中,还会有新的挑战等着她。而裴砚之,会一首站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