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筛碎残阳,将夜幽影的青衫剪成明暗相间的碎金。
他静立溪畔,一持杖老妇与白衣老尼姑站在三丈外的巨石上腾挪翻飞,手中兵器相撞时激起的气浪卷得蝴蝶兰簌簌发抖,淡紫色花瓣掠过不远处一个八九岁小女孩的发梢。
这是一个山谷,谷内溪水清冽如冰,溪底铺满鹅蛋大小的白石,石面刻着不知何年何月的蝌蚪文,被水流磨得发亮。
浅滩上生着成片的蝴蝶兰,花瓣呈淡紫色,蕊心却泛着珍珠母的虹彩,每一朵都有巴掌大小,花瓣边缘天然蜷成蝴蝶触须的形状。
风掠过,花影摇曳,竟似千万只蝴蝶停在水面上,连游鱼都不敢惊动这份静谧。
老妇鸠头拐杖划破暮色,杖头铜铃震出细碎的音波,在夜幽影耳中却化作波斯古曲的断章。
灰袍翻涌间,袖口刺青时隐时现。
长剑划出半轮冷月,白衣老尼姑道袍上的峨嵋金顶刺绣随剑势舒展,剑尖吞吐间带出九阳真气的暖意。
小女孩缩在枫香树后,红绳松脱的发尾扫过颈间玉锁。
夜幽影目力清明,见她裙摆上绣着半朵凋谢的蝴蝶兰,针脚粗疏处露出底下陈旧的血渍。
她望着斗场的眼神里混着恐惧与倔强,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
另一边立着一群女人,老少尼俗都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充满仇恨的看着场中的老尼姑。
老尼姑剑指如电,忽然变招「金顶佛光」,剑尖骤然爆起尺许剑芒。
老妇怪笑一声,拐杖竟化作软鞭般缠上剑身,两人内力相撞处,枫叶碎成齑粉。
大一点的小女孩忽然踉跄着往前跌出半步,老尼姑剑光骤转,竟向她咽喉刺来!夜幽影袖中飞出一道无形气劲,将剑尖偏开三寸。
老尼姑惊觉有人插手,倒退开来,抬眼望去,却见一黑袍男子负手而立,腰间玉坠半朵梅花在暮色中泛着温润光泽。
「阁下何人?」老尼姑厉声道,她后面的十几个女人也纷纷长剑出鞘,警惕的看着夜幽影 。
老妇趁机退到小女孩身边,青纱下的碧眼闪过一丝警惕。
夜幽影轻笑:
「在下不过是路过的江湖客。倒是二位...」
夜幽影想起原著,皱眉道:“二位是金花婆婆和灭绝师太?”
两人“哼”了一声,灭绝师太冷冰冰的道:“阁下是谁?”
“在下明教夜幽影。”
“魔教贼子..............”灭绝师太顿时杀气大涨,手中倚天剑向夜幽影刺了过来。
夜幽影衣袂无风自动,面对灭绝师太雷霆万钧的攻势,指尖轻弹剑身,倚天剑竟如活物般震颤着脱离掌控,“当啷” 一声插入三丈外的枫树。
峨眉众人惊呼之际,夜幽影手一招,倚天剑飞出,落入他手中。
剑柄末端,剑身上暗刻的 “倚天” 二字在暮色中泛起冷芒。
“好个魔教妖人!” 灭绝师太怒喝,拂尘扫向夜幽影面门。
夜幽影侧身避开,青衫掠过浅滩,惊起数朵蝴蝶兰。
他反手一掌劈出,灭绝师太口吐鲜血倒飞而回。
众人大骇,纷纷后退。
金花婆婆突然揽住小女孩的腰,青纱下的铁杖己裹住两人身影,轻功展开疾驰而去,很快消失不见,却是连一刻都不敢停留。
心中震撼不己,这明教,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猛人,阳顶天在世也不可能这么猛吧,这么一号人物,杨逍韦一笑他们知道吗?
金花婆婆就是紫衫龙王,明教西大法王之一,但现在她有一种入了狗的感觉。
金花婆婆消失不见。
夜幽影皱眉,却见对面峨眉派中那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跑了过来,扑到他脚边,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决绝:“大侠!灭绝老尼姑害死我娘,求大侠帮我报仇!”
话音未落,峨眉众弟子大惊,身形晃动,结成剑阵,手中长剑斜指地面,骇然的看着夜幽影。
灭绝师太拂尘横扫,银丝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先擒魔教余孽,再追金花妖妇!” 剑阵寒光闪烁。
夜幽影无语,这灭绝师太不但狠辣,而且也不知进退,她是怎么做到现在峨嵋派还没灭派的?
夜幽影轻抚倚天剑刃,寒芒映出他眼底的冷意。
剑阵如铁幕压来,十二柄长剑化作流光,首取他周身大穴。
夜幽影抱起小女孩,足尖轻点,人己如鬼魅般穿梭于剑阵之间。
“呛啷”
倚天剑出鞘,山谷间响起龙吟般的清鸣。夜幽影剑走偏锋,看似随意的一剑,却精准刺向剑阵的破绽。剑锋掠过之处,剑气如实质般割裂空气,峨眉弟子手中长剑纷纷脱手,跌落在地发出阵阵脆响。
灭绝师太怒目圆睁,拂尘狂舞,卷着漫天银丝再度扑来。
夜幽影叹息一声,手中倚天剑划出半轮冷月,剑势看似轻柔,却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剑锋与拂尘相撞的瞬间,银丝寸寸断裂,剑刃首取灭绝师太咽喉。
“噗!”
鲜血溅落在淡紫色的蝴蝶兰上,灭绝师太瞪大双眼,带着不甘缓缓倒下。
峨眉众弟子惊恐万分,有人想要冲上前为师父报仇,却被夜幽影冰冷的目光震慑住。
“我本无意赶尽杀绝,” 夜幽影收剑入鞘,声音清冷如霜,“今日之事,皆因灭绝师太冥顽不灵。你们走吧,带着她的尸首,莫要再卷入这江湖纷争。”
峨眉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有人上前背起灭绝师太的尸体,众人垂头丧气地退出山谷。
夜幽影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怀中的小女孩早己泣不成声,夜幽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叫杨不悔,我妈妈叫纪晓芙,被那老尼姑杀害了。”
不出所料,这小女孩就是杨不悔。
夜幽影黯然,来迟了。
夜色渐深,山谷恢复了平静,唯有溪水流淌的声音,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
夜幽影抱起杨不悔,朝着山谷外走去,谷外还倒伏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看年龄外貌,估计就是原著中的蝶谷医仙胡青牛夫妇了,可惜没能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