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在马蹄下扬起阵阵烟尘,林疏月掀开马车帘,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河床干裂成蛛网状,龟裂的土地上倒伏着枯死的稻穗,偶有几只乌鸦落在秸秆上,啄食着最后的谷粒。江枫握紧缰绳,玉佩的光芒微弱得几乎不可见:“前方村落的水井都见底了,流民正在聚集。”
村落里人声鼎沸,数百流民围着一口枯井争吵不休。人群中央,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挥舞着锈迹斑斑的铁锹,铁甲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是赵铁头!” 他的吼声震得众人安静片刻,“想活命的,跟我去抢邻村的水源!”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抄起木棍、锄头,俨然一副要发动械斗的架势。
林疏月刚要上前劝说,苏渺突然拉住她的衣袖:“不对劲。” 苗笛在手中轻颤,几只蛊虫顺着她的袖口爬出,“那些流民里,有几个人身上带着瘴气残留的气息。” 江枫也注意到了异常,他看到几个流民刻意将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袖口隐约露出金属部件的反光。
突然,人群中响起尖叫。一名流民打翻了装水的陶罐,浑浊的泥水洒在地上。“这是邻村下毒的脏水!” 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瞬间失控。赵铁头举起铁锹:“还等什么?抢水!” 就在这时,林疏月跃上一处断墙,双生钥发出清亮的鸣响。
“且慢!” 林疏月展开一卷图纸,“我有分水阀的设计图,可以让每个村落都分到水源!” 她指向干涸的河床,“只要在河道修建水闸,再用齿轮传动装置将水分流,既能抗旱,又不会起冲突。”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赵铁头眯起眼睛,铁甲护腕下的青筋微微跳动。
“图纸拿来!” 赵铁头大步上前,却在看清图纸上的工科符号时愣住了。林疏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的异样:“你曾是军匠?” 汉子的脸色骤变,转身要走。林疏月急中生智:“若你帮我改良农具,我可以教你更精妙的机关术。”
就在赵铁头犹豫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惨叫。几个流民撕开伪装,露出裴氏的狼头刺青,手中的火器喷射出带着齿轮的毒箭。为首的黑衣人挥动手臂,机械义肢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 那是改造过的右臂,肘部赫然刻着工部锻造司的徽记。
“影七!” 守护者脸色大变,“裴氏居然用工部技术改造死士!” 影七的机械臂展开成三刃镰刀,轻易斩断了江枫的软剑。林疏月迅速掏出父亲留下的磷火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遇热燃烧,在空中组成警示的符号,这是她正在测试的磷火预警装置雏形。
混乱中,林疏月将分水阀图纸塞给赵铁头:“按图施工,三日后来取核心部件。” 汉子盯着图纸,最终点点头,带领流民驱赶裴氏死士。影七见势不妙,带着残余死士遁入荒野,只留下满地狼藉。
“工部锻造司的徽记...” 江枫捡起一块机械义肢的碎片,“军械制式为何会泄露到裴氏手中?” 林疏月握紧双生钥,银锁的温度让她意识到,这场旱灾背后,藏着比想象中更复杂的阴谋。而她手中的分水阀,或许不仅是解决旱情的关键,更是揭开裴氏新阴谋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