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看出什么了吗?”陈帆小声问道。
九叔点点头,想了想,开口问李大栓:“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啊?”
李大栓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有啊。”
陈帆一看他这个状态,就知道这家伙有所隐瞒。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支支吾吾?
“师傅,我们走吧。他自己想找死,就让他去。”
妇女一听,顿时急了,跪在地上拉着九叔的裤脚:“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九叔扶起妇女,宽慰道:“放心,我会救;但是李大栓必须实话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说啊!”妇女推了李大栓一把。
李大栓支支吾吾道:“前几天,我和隔壁的二狗子打赌,谁敢在菩萨身上尿一泡尿,就输给对方一个大洋。”
不知死活。
陈帆心中冷笑,这家伙肯定是打赌赢了。
“然后呢?”九叔皱着眉问道。
“然后,我就在山上的一个菩萨庙里撤了泡尿……”林大栓红着脸说道。
妇女一听,顿时慌了。
这肯定是菩萨惩罚他啊。
难怪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
“你真是不要命了。“妇女哭着拍打李大栓。
“求求你们,救救我丈夫。”妇女拉着九叔的衣袖,求道。
要是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九叔不是寻常人,那真是眼瞎了。
平常大夫来看两眼,根本看不出所以然;还有大夫说李大栓患了脑疾。
九叔摇头,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还要他自己解决。”
单单破去障眼法,很简单。
怕就怕有东西惦记上李大栓,这次是施展障眼法吃不下饭。
下一次,有可能就是怂恿你上吊,怂恿你跳河了。
“大……大夫,怎么才能治好我?”李大栓心中后悔,早知道就不和二狗子打赌了……
关键是,二狗子听说自己生病了,大洋也不给了。
看样子是想熬死自己,好抵赖赌注。
九叔想了想,问道:“家里有香、烛、纸钱吗?
“有有有。”妇女连忙回答。
九叔点点头,又道:“你再去扯一方红布;要长三尺三寸三、宽三尺三寸三;千万不要弄错了。”
陈帆在一旁好奇道:“师傅,这是在做什么。”
九叔哼了一声,说道:“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应该是冲撞了神祇;待会儿我们要带着他去赔礼道歉。”
“若是遇到大方的神祇,也就罢了;要是遇到小气或者邪恶的神祇,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九叔伸手指了指天空,说道:“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
陈帆无言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李大栓的老婆就带着红布回来了。
九叔量了量尺寸,刚刚好。
他把红布和香烛递给李大栓,说道:“那个菩萨在哪里?带我去。”
李大栓艰难的爬起来,多白滴米未进,浑身无力,让他几乎站不起来。
他老婆想要去扶,被九叔制止:“让他自己起来,不要扶他;心要诚。”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沿着山路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就在那里。”
李大栓累坏了,气喘吁吁的指着前面的一个风雨小庙说道。
所谓的风雨小庙,只是在路边随便凿开一个地方,里面放上三五尊石头雕刻的法身。
很常见。
九叔点头,说道:“你玷污了它的法身,现在你要焚香诚心道歉;然后把红布披在它的法身上。”
李大栓哪里敢怠慢,连忙焚香点烛,把红布披上。
然后以头抢地,哭道:“菩萨饶命,菩萨饶命啊!”
地上,三只点燃的香猛然加快燃烧起来。
一团团烟雾不往上升,反而是往下降落,窜到了李大栓的脸上。
陈帆在一旁,眼中悄然亮起一丝金线。
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尊不知道什么神祇的石像,丝毫没有发生变化,陈帆一开始还以为是山精鬼魅作崇,现在看来,并不是。
李大栓正磕头呢,眼前忽然冒起一股烟。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拨离了一般。
九叔察觉到了李大栓的异样,对着妇女笑道:“他现在应该已经好了,你拿些东西给他吃;别太多,当心撑死。”
“真的?”
妇女高兴的拿出一个用手帕包好的馒头,分了一点,递给李大栓。
李大栓抬起头,看到自家婆娘的手,眼睛都绿了。
“馒头?”
他忍不住一把夺过,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
“大栓,你终于好了。”
妇女喜极而泣,若是李大栓真的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活哟。
她流着眼泪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感谢。
九叔拉着陈帆走到一旁,没有接受她这么贵重的谢礼。
李大栓吃了一点点馒头,也有些了精气神,诚心诚意的感谢道:“谢谢大夫救我。”
九叔嗯了一声,告诫道:“记住,你可以不信神不畏神,但是千万不能不敬神。”
“你做这些荒唐事,轻则害己;重则害你全家啊。”
举头三尺有神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世间上很多人都不信鬼神,但是也不会作出这种侮辱神祇的事情。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高高在上的神祇?
这次算李大栓运气好,换做一些睚眦必报的神邱,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李大栓在一旁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有的人,只有在吃了苦头以后,才懂得分寸。
“过几日,你身体好些了,重新替它雕一尊法身,可记住了?”
李大栓连连点头,不敢怠慢。
一行人回到小院,陈帆取了放在屋子里的枯骨,就打算和九叔一起离开。
这里也不知道距离大帅府多远,下慕一夜未归,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李大栓想留两人住几日,被陈帆拒绝。
倒是李大栓的媳妇,在走之前,追上来,拿出一枚大洋。
“恩人,这枚大洋你们收回去吧。”
九叔笑道:“这是我们吃饭的钱。”
妇女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毕竟一个大洋对家里来说,已经很多了。
“那,恩人能不能留下姓名?我和大栓也好在心中感激。”
陈帆回身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他们都叫我师傅九叔。”
说完,跟着九叔的脚步离开了。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张大栓的惊呼。
“原来他就是九叔,难怪这么厉害,谢谢九叔谢谢九叔?”
师徒二人到附近问了问,原来此地距离大帅府在不算太远,大约几十公里。
师徒二人脚下不停,天色刚暗,就赶回了大帅府。
没曾想,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帅府此刻竟然有些诡异的安静,只有两个卫兵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
“什么情况?”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