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情报交易所的玻璃门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盛小小紧紧攥着大角的项圈，它鼻尖的绒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刚才在电梯里，大角就开始扯着绳子往负三层拽——那是交易所最神秘的“暗仓区”，只有持黑卡的VIP才能进入。
“两位的入场券。”前台小姐扫过他们的电子票，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不过负三层需要额外登记。”
薛阳笑着把身份证推过去，指节敲了敲台面：“我们老板说，瘦猴手里的‘能源期货趋势图’，可是能让商盟少亏三个亿的宝贝。”
前台瞳孔微微一缩，迅速打印出两张磁卡。
盛小小注意到她耳后那道淡紫色的异能纹路——是精神系的读心者。
看来交易所早有防备。
大角的爪子刚触到负三层的地面就发出低吼，喉间滚动着类似警报的震颤。
盛小小顺着它的视线望去，走廊尽头的307室门缝里渗出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血晶矿特有的金属腥气。
“嘘。”她蹲下身抚过大角的耳朵，“等会儿你闻到伪造数据的味道，就轻轻碰我脚踝，明白吗？”大角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掌心，尾巴尖在地上画了个圈。
307室的门虚掩着，瘦猴正对着电脑敲键盘，后颈的汗珠把衬衫黏在椅背上。
盛小小推开门时，他吓得差点摔进垃圾桶，看清来人后又堆起谄媚的笑：“盛审判长？您怎么……”
“看看你卖给商盟的情报。”薛阳把U盘拍在桌上，“说是‘近三月血晶矿开采量’，结果大角闻出来——前二十页是真的，后五十页全是用旧报纸浸了血晶粉做的假。”
瘦猴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下意识地去摸裤兜。
盛小小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从里面摸出个微型碎纸机：“想销毁证据？”
“我、我也是被逼的！”瘦猴突然瘫在地上，“有人给我账户打了三百万，说只要在情报里掺假，让商盟误判矿脉储量……”
“谁？”盛小小蹲下来与他平视，大角的脑袋慢慢凑过去，温热的鼻息喷在瘦猴后颈。
他浑身发抖，盯着大角泛着金光的瞳孔——那是神兽级异兽才有的瞳色。
“光、光头李！”瘦猴尖叫道，“他说事成之后再给两百万，还说……还说要是走漏风声，就让他养的铁背蜥把我……”
薛阳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消息，冲盛小小挑了挑眉：“玫瑰姐的私人宴会邀请，说只请我。”
盛小小捏着瘦猴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交给守在门口的审判所成员：“先关到地下密室，别让他接触任何通讯设备。”转身时，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薛阳的手背——那是他们约好的暗号：注意安全。
玫瑰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薛阳推开门时，玫瑰姐正倚着香槟塔笑着，酒红色晚礼服衬得她的锁骨泛着珍珠白：“薛先生肯赏脸，真是让这桌松露鹅肝都有了滋味。”
“盛小小呢？”薛阳径首坐在她对面，“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我猜你更想见的是她。”
玫瑰姐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端起酒杯：“薛先生真是……”
“叮——”
宴会厅角落的绿植突然晃动，一片银色狐毛从叶缝里飘出来。
盛小小藏在服务间的衣柜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在夜影狐的视角里，薛阳背后的墙裙下，有个闪烁的蓝色光点——那是能量干扰器，专门屏蔽异能者的精神力联系。
她迅速套上服务生的黑制服，把藏在发髻里的微型扩音器调到最大：“先生需要添酒吗？”
薛阳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位小姐看着面生。”
“新招的。”玫瑰姐的指甲掐进掌心，“薛先生尝尝这个鱼子酱……”
“薛先生怎么都没回我消息？”盛小小突然开口，指尖轻轻叩了叩薛阳的手机——刚才她趁添酒时，己经把干扰器的电源拔了。
薛阳的手机立刻弹出十几条消息，最上面是她发的：【宴会厅有陷阱，别喝任何东西】。
玫瑰姐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红酒在纯白地毯上晕开，像朵狰狞的花：“盛审判长这是……”
“玫瑰姐不是想聊商盟重组？”盛小小扯下领结，露出颈间的审判所徽章，“不如改日去审判所聊，那里的监控更清楚。”
三天后的听证会现场坐满了商盟代表。
盛小小点开投影仪，瘦猴带着哭腔的录音在会场回荡：“光头李让我伪造情报，他要让商盟误以为血晶矿过剩，抛售所有能源股……”
“放屁！”光头李拍桌而起，肥肉在脸上颤成几团，“我有什么动机？”
“动机？”盛小小调出一组资金流向图，“你旗下的‘金阳能源’在抛售期前偷偷收购了二十家能源公司的期权，等股价跌到谷底……”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绿色箭头，“就能以一折价格吃下整个商盟的能源产业。”
会场陷入死寂。
光头李的脸从红变紫，突然抄起桌上的保温杯砸过来：“你们联合外人陷害我！”
薛阳眼疾手快把盛小小拉到身后，保温杯“砰”地撞在墙上，茶水顺着审判所的徽章往下淌。
盛小小擦了擦脸，声音比平时更冷：“传证物组。”
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抬着个玻璃箱进来，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报纸，边缘还沾着褐色粉末：“这是从瘦猴电脑里提取的，用2019年的《商业时报》浸了血晶粉，伪造2023年的开采数据。”
光头李瘫在椅子上，额角的汗把梳得油亮的头发粘成缕。
盛小小按下结束键，投影仪的光映得她眼底发亮：“审判所将在七日内公布最终裁决。”
散会后，薛阳在走廊截住她。
窗外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住她的鞋尖：“谢谢你没让我陷入被动。”
“我信任你。”盛小小把一缕被茶水打湿的头发别到耳后，“但像光头李这种人，会把任何空隙都变成陷阱。”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我们是一体的，无论他们怎么挑拨。”
盛小小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
她点开匿名邮件，瞳孔骤缩——附件里是一份股权代持协议，最下方的签名栏，“张议员”“李司长”的名字像钢针扎进眼里。
“这不是商战……”她低声喃喃道，“是政变。”
大角的爪子突然搭在她腿上，仰头冲她轻吼。
盛小小摸了摸它的耳朵，掏出手机给秘书发消息：“通知中立企业主，明晚八点，玫瑰酒店顶楼会议室。”
窗外的晚霞正在褪去，夜色像块巨大的幕布，缓缓笼罩住整座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