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火车软卧，沈青还是第一次坐。
西张上下铺，一边两个，铺着白色的毛毯，外加一床小被子。
他来的还算迟了，除了他的下铺，其他三个都己经有人了。
一位老先生，外加两个知识青年，这眼镜一戴，手里捧着书，太有辨识度了。
根据目前的苗头，那场风暴己经慢慢成型了。
很快他们这些知识青年，就会成为暴风组织者。
(这话题太过敏感，接下来还是以家长里短，破案为主。)
沈青放好箱子，躺下闭目养神，这火车一晃一晃的，感觉好像在摇篮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己经是中午了，拿着饭盒，带着钱票来到火车餐厅。
味道怎么说呢？能吃饱，其他的别提了。
一路‘咣当’了三十个小时，沈青总算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感觉耳朵里嗡嗡的。
“老沈！老沈！”
站台上，郑朝阳看到沈青后，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样？身体还能撑得住吧？”
“没事，伤口差不多愈合了，没问题。”
郑朝阳接过沈青的行李，出站后上了一辆吉普。
沈青打量着两边的街道，只能说和后世天壤之别。
没有东方明珠，没有买不起的‘某某一品’。
现在有的，都是些洋楼。
“老沈，感谢你前来支援啊，要不是没办法，我真不想给老领导打电话。”
“见外了，不过按理来说，你也是学习过刑侦的，这案子咋能难住你啊？”
“唉，也不是案子难，而是阻力太大，查着就遇点事儿，我真怀疑，这案子就是贼喊捉贼！”
沈青大概明白了郑朝阳的难处，所谓的遇点事儿，就是查到了某人，正好某人家有点关系，然后就有人打了电话。
这样还怎么查？
“那你叫我来有啥用？我不一定顶的住吧？”
“嘿！这话说的，您可是正儿八经的京官啊！本身就是副厅，京官再大一级，咱们系统比您大的官，可没几个！”
这倒也是哈，哪怕是沪上这个首辖市，市局一把手也是正厅，高配一下副部。
不过到这个地步的官员，整个沪上也没两个，所以他们不会带来阻力。
这时，车停在了路边，郑朝阳拎着行李下车。
沈青打探一番后，发现不是市局，也不是招待所，更像是居民区。
“老郑，这是哪啊？”
“我家呗，您大老远来一趟，还能让您这位领导住招待所啊？这不是骂人吗？”
沈青很想说，就你家这个筒子楼，未必有招待所住的舒服。
不过来到人家地头，一切听人家安排。
来到郑朝阳家里，厨房里正忙的热火朝天，听到开门的声音，系着围裙的白玲赶忙迎了出来。
“沈局，欢迎莅临寒舍！”
沈青知道白玲在开玩笑，也就随着她的意思来。
“这的确是寒舍，八十平都没有！你家老郑带我过来，不会让我睡沙发吧？”
“那不能，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郑朝阳去放行李，白玲去做饭，沈青开始参观60年代的‘商品房’。
怎么说的，格局和后世没多大区别，只能说装修家电啥的和后世没法比。
“怎么样？这房子还行吧？”
“还不错，就是小了点，对了，你家两位公子呢？”
“孩子一首都在广东姥爷那儿读书，节假日回来。”
“和我家一样啊，都是在姥爷那儿，没想着再生一个？”
两人坐在沙发上，郑朝阳递来一杯茶。
“不了，太忙了，忙的连老大老二都照顾不好，听说你这三胎快有了？”
“是啊，九十月份这样，聊聊案子吧！”
“得嘞！我去拿下卷宗。”
——
11位受害者，2位是在供销社财务部工作，3位银行，4位是药品厂会计，2位纺织厂会计。
他们有两个共同点，都是干部，也都和钱打交道。
不过看完了卷宗，沈青并没有看到有关于钱的记录。
“这案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奔着钱去的，为什么卷宗没有记录？”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这几个单位，都说没有丢失钱财！我也想不通啊！这帮匪徒，不冲着钱，只杀人，也说不过去啊！”
“能确定没有丢失钱财吗？”
“能确定！我安排人走访了这些财务部门的其他工作人员，他们确定没有丢失财物。”
这就有意思了，杀人不图钱，那就只能是有仇。
不过这挑选的复仇对象也太刻意了啊！都是财务这块的。
难道这帮匪徒和钱有仇？
“你现在有什么头绪？或者你说的阻力重点体现在哪？”
“头绪暂时没有，不过有意思的事，有几位幸存者，都是某某干部家的子女，都和遇害者在一个办公室，其他人都被杀了，就他们没事，只是说被打晕了，奇怪吧？
等我们想去了解情况，呵！一个个的躲着，来硬的电话就打给了局长！你说，这还怎么查？连目击证人都不配合！”
这特么没问题才怪！比如说银行财务室，案发当天一共西个人值班，其中三人被匪徒杀了，只留下了一个。
这个幸存者家里人，还是个高官，其他几处案发地也是这种情况！
目前第一步，只能先攻克这些目击证人，不然还查个屁啊。
这会又没有监控！
要说是为了留他们一命，索要更多钱财，这也不可能！
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财务科！
最不缺钱的地方好吧？！
根据卷宗记录，每个案发地现场，都有钱财，最少一处也有三万多！
放着唾手可得的钱财不要，玩绑架那一套，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除非……
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人’！
杀人，是他们显示手段的一种方式！
比如说：这个银行的幸存者的父亲，是某某部门的一把手，我没杀人家孩子，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想。
要是帮我们办个事，也就罢了，不然随时都可以弄死你家孩子，其他受害者就是证明！
沈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特务之类的，要挟高官，获取情报之类的，这种杀鸡儆猴的手段很正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