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松烟墨香还黏在衣襟上,我攥着锦囊里暗门首领的翡翠令牌,指尖触到当票存折硌手的毛边。
杜灵萱的银簪突然在袖中发烫,我抬头看见三丈外飘着天鹰帮的赤羽旗。
"当啷"一声,玄铁钩擦着耳畔钉进青砖墙。
五个鹰纹短打的汉子从屋顶跃下,领头那人腰间的鎏金算盘晃得我眼疼——天鹰帮刑堂的判官秤,算珠每响一声就要见血。
"误会。"我反手甩开缠上脚踝的锁链,玉笛横在唇边吹出《清平调》。
音波荡开第二柄飞刀时,瞥见巷口蒸糕摊后闪过半截灰绸裙摆——是昨夜在地宫失踪的徐姑娘。
判官秤突然爆开三枚铁蒺藜,杜灵萱的剑鞘比我音律更快。
冷香掠过鼻尖,她挑飞暗器的姿势像极了寒潭鹤影,只是袖口渗出的血渍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鲁大侠好算计。"刘帮主的声音裹着内劲震落檐角冰棱,"先毁我漕运账簿,又盗天狼帮信物..."他鹰爪扣住徐姑娘咽喉从阴影里走出,小姑娘襦裙上还沾着冯记药铺的艾草屑。
我齿关咬紧玉笛。
昨夜地宫里冯掌柜尾指那道月牙疤,与徐姑娘今晨新染的蔻丹缺口分毫不差。
杜灵萱突然剑走偏锋刺向刘帮主左肩,剑锋却在距他三寸处诡异地弯折——玄铁护心镜映出她苍白的唇色。
天狼帮的狼头镖就在这时破空而来。
杨堂主踩着镖局运棺材的板车杀到,他手里哭丧棒挑着的分明是胡镖师的金丝软甲。
两大帮派混战掀起的尘土里,我瞥见黄师爷蹲在酒肆二楼拨算盘,他面前茶碗浮着与地宫青铜器相同的松烟墨纹。
"接着!"胡镖师突然从棺材里抛来裹着血指甲的布包。
我接住的瞬间,玉笛与翡翠令牌同时震颤,暗门图腾在掌心亮起妖异的绿光。
杜灵萱的银簪突然刺向我腕间商阳穴,剧痛中二十八个帮众的招式突然变得迟缓如提线木偶。
她染血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符,天狼帮祭坛的星图与暗门分舵图在神识里重叠。
当徐姑娘的银铃笑声混着冯掌柜药香飘过时,我忽然看清两大帮派混战的人墙缝隙里,林道长的拂尘丝正悄悄缠上黄师爷的算盘。
玉笛蜂鸣声穿透金铁交击的喧嚣,我摸到锦囊里郑老七当票的毛边。
那些残缺字迹在混战的血气里扭成音律符号,暗门首领心口双蛇刺青突然在记忆里睁开竖瞳。
杜灵萱的剑锋擦着我脖颈刺穿杨堂主袖箭,她呼出的白雾凝成两个字:"音诀。"
刘帮主的鹰爪扣向我天灵盖瞬间,怀中的翡翠令牌突然烫如烙铁。
地宫松烟墨香混着冯掌柜金疮药气息在经脉里奔涌,我望着杜灵萱映着晨光的睫毛,玉笛抵住唇齿的刹那——
(接上文)
玉笛抵住唇齿的刹那,血腥味突然在舌尖漫开。
杜灵萱肩头渗出的血珠滴在我手背,竟与翡翠令牌的震颤频率微妙重合。
那些在地宫暗门石壁上拓印的残谱,突然在喉间凝成黏稠的气流。
"云门、中府、天突。"杜灵萱的唇形在刀光剑影中若隐若现。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我任脉三穴,经脉里蛰伏的松烟墨香突然化作千军万马。
我望着杨堂主哭丧棒上胡镖师的金丝软甲残片,突然想起昨夜冯掌柜药铺后院的捣药声——那捣杵的节奏竟与《乾坤幻音诀》第七式分毫不差。
玉笛迸出的音波裹挟着地宫青铜器的锈味,在两大帮派兵刃相接的缝隙里钻营。
天狼帮祭坛的二十八星宿方位图在脑海中铺展,我将暗门首领那双蛇刺青的竖瞳幻象揉进音律。
杨堂主的哭丧棒突然砸偏三分,狼头镖擦着刘帮主的鹰爪射向黄师爷所在酒肆。
"当啷!"茶碗碎裂声里,天鹰帮刑堂的判官秤突然转向同僚。
鎏金算珠迸射的瞬间,我瞥见徐姑娘襦裙上的艾草屑正簌簌飘向冯记药铺方向。
杜灵萱的银簪突然刺破我商阳穴,剧痛中二十八个音阶如毒蛇窜入敌群。
"西厢房第三根梁柱。"她的耳语混着血腥气灌进耳蜗。
我玉笛横扫时故意漏出半阙《广陵散》,天狼帮的狼头镖阵型突然被自己人的棺材板车冲散。
胡镖师的金丝软甲残片在晨光里折射出诡异光斑,竟与黄师爷茶碗里松烟墨纹的旋涡遥相呼应。
刘帮主的鹰爪在距我天灵盖三寸处骤然转向,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倒映着杨堂主袖箭上的毒镖。
两大帮派混战掀起的尘土里,徐姑娘的银铃笑声突然掺进冯掌柜独门金疮药的苦涩。
我趁势将玉笛抵在喉间震颤,暗门分舵图上的双蛇刺青竟顺着音波爬上杨堂主的哭丧棒。
"鲁逸尘!"杜灵萱突然拽着我后领暴退三步。
她剑锋挑起的青砖下,黄师爷的算盘珠正诡异地排列成地宫暗门图腾。
老谋士枯槁的手指蘸着茶碗残墨,在酒肆栏杆上画出与徐姑娘蔻丹缺口相同的月牙纹。
两大帮派混战的人墙突然裂开缝隙,林道长的拂尘丝不知何时缠住了刘帮主的护心镜。
当杨堂主的哭丧棒砸碎第三块棺材板时,我忽然看清那些飞溅的木屑竟拼成冯记药铺的匾额残字。
"坤位三步!"杜灵萱的剑鞘重重撞在我后腰。
我顺势滚进蒸糕摊后的阴影,锦囊里郑老七的当票突然自燃,焦黑字迹在青砖上烙出音律符号。
天狼帮祭坛的星图与暗门分舵图在神识里轰然相撞,我望着黄师爷茶碗中升腾的松烟墨雾,终于摸清那二十八处致命破绽。
玉笛迸出最后一个颤音时,两大帮派的兵刃己半数插进同门胸膛。
刘帮主鹰爪扣着的徐姑娘突然化作艾草灰,冯掌柜药杵捣击声从三条街外传来。
我正要去抓黄师爷的算盘珠,却见林道长的拂尘丝突然绷断——老道七窍渗出的血珠竟与杜灵萱腕间伤口形状相同。
"小心!"胡镖师的吼声从棺材底部传来。
我转身看见两大帮派残众的眼球同时泛起翡翠绿,他们弃了兵刃如提线木偶般围拢过来。
黄师爷的算盘珠在酒肆二楼叮咚作响,每响一声,那些傀儡脖颈就浮现一道与地宫青铜器纹路相同的淤痕。
杜灵萱的银簪突然刺穿自己掌心,血雾在晨光里凝成双蛇图腾。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翡翠令牌的瞬间,我听见三条街外的冯记药铺传来重物落井声。
那些傀儡的关节开始不自然地扭曲,他们张开的嘴里,赫然露出与暗门首领相同的蛇形状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