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的冬雪裹着寒意渗入宫墙,朱元璋的寝殿内,铜炉中炭火将熄。朱标跪坐在龙榻前,握着父皇逐渐冰冷的手,听着他气若游丝的最后遗言:“标儿... 莫学朕嗜杀...” 话音未落,龙涎香混着药味的气息消散在殿内,这位铁血帝王的一生就此画上句点。
丧钟响彻应天城的瞬间,朱标尚未起身,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徐辉祖领着数十名勋贵闯入,笏板重重叩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即刻登基,以安社稷!” 朱标抬眼,却见对方身后的侍卫按剑而立,腰间玉佩正是 “忠勤堂” 标记 —— 这哪里是劝进,分明是逼宫。
“陛下驾崩,当以国丧为重。” 朱标缓缓起身,玄铁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诸位大人若急于求成,莫怪本宫以《皇明祖训》处置。” 他目光扫过众人,忽然想起昨夜宋濂的密报:徐辉祖己与燕王府旧部勾结,欲借登基大典发动政变。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承天门下旌旗如林。朱标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却在即将接过传国玉玺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尖叫。数名黑衣人从观礼百姓中跃起,手中淬毒短刃首取龙椅。朱标侧身避开,袖中软鞭甩出,缠住为首刺客手腕,赫然发现对方虎口处有鹰形烙印 —— 正是朱棣的暗卫。
“护驾!” 蓝玉的怒吼声中,锦衣卫迅速结阵。朱标却挥退众人,亲自押着刺客走向宗人府。地牢内,火把将刺客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说!是谁指使?”“燕王殿下说了...” 刺客突然狞笑,咬破口中毒囊,“新帝登基之日,便是应天血流成河之时!”
朱标握紧拳头,转身望向朱棣的牢房。铁窗内,弟弟正倚着墙壁饮酒,见他到来,举起酒坛大笑:“皇兄,你以为杀几个刺客就能坐稳江山?徐辉祖的私兵己包围西城门,而你的神机营...” 他故意拖长尾音,“粮草还在百里之外。”
与此同时,宋濂匆匆赶来,手中拿着染血的军报:“殿下!北元残余势力卷土重来,前锋己至古北口。更糟的是,徐辉祖以筹饷为名,将江南税银扣下七成!” 朱标展开舆图,指尖停在应天与边关之间 —— 这分明是要将他困死在登基的泥潭里。
“传令下去,” 朱标突然冷笑,“打开皇室私库,以黄金万两换取三日粮草。同时,” 他抽出尚方宝剑,“命锦衣卫即刻查封徐府,但凡与‘忠勤堂’有关者,格杀勿论!” 他转头对蓝玉道:“你率三千轻骑,连夜驰援古北口,记住,只守不攻。”
深夜的应天城,锦衣卫的马蹄声踏碎积雪。朱标站在城墙上,看着徐府方向燃起的火光,耳边回响着朱元璋的遗言。当侍卫呈上从徐府搜出的密信时,他的瞳孔骤缩 —— 信中不仅有与北元的往来记录,更赫然写着 “事成后拥立宁王幼子为帝”。
“原来如此。” 朱标将信投入火盆,“徐辉祖这是要一石二鸟,既除我,又灭燕、宁二王。” 他忽然想起宗人府里朱棣的狂笑,这个弟弟虽被囚,却始终在幕后操控一切。
次日早朝,朱标将徐辉祖的罪证掷于丹墀,满堂皆惊。当他宣布 “废除藩王世袭领兵制,改由朝廷委派卫所将领” 时,殿中爆发激烈争吵。御史大夫举着笏板高呼:“此举违背祖制!恐遭天下人唾骂!”
“祖制?” 朱标猛地起身,冕旒晃动间,目光扫过众人,“太祖爷定下藩王制度,是为保江山;但今日藩王坐大,己成江山之患!若守着祖制不动,” 他握紧案头的玄铁剑,“他日必有第二个、第三个朱棣!”
朝堂陷入死寂。朱标知道,此刻是新政能否推行的关键。他缓步走下台阶,声音突然柔和:“诸位爱卿,可还记得漠北战场上,那些因缺盐而溃烂伤口的士兵?可还记得扬州百姓用野菜换私盐的惨状?” 他举起从徐府搜出的黄金,“这些本该用于民生的钱财,却成了某些人谋逆的资本!”
最终,在朱标的威压与劝说下,新的藩王条例通过。但朱标清楚,这只是开始。当他走出奉天殿,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穿越那日御花园的刺杀。从太子到皇帝,这条路布满荆棘,但他从未后悔。
三日后,蓝玉从前线传回捷报,成功守住古北口。朱标看着战报,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北元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的威胁,是新政推行后必然会遇到的阻力。
“备马,去宗人府。” 朱标披上斗篷,在寒风中走向朱棣的牢房。铁栏后,弟弟依旧神色倨傲:“皇兄这是来炫耀胜利?”“不,” 朱标将一份文书扔了进去,“这是本宫给你的选择 —— 放弃所有谋逆证据,去北平做个富家翁;否则...” 他顿了顿,“明日菜市口,你将亲眼看着‘忠勤堂’余党伏法。”
朱棣盯着文书,手指微微颤抖。许久,他突然大笑:“朱标,你终究还是心软了。但你记住,这天下...”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从来不是靠仁慈就能守住的。”
朱标没有回应,转身离去。他知道,朱棣不会甘心,但至少此刻,他为新政争取到了喘息之机。当他回到皇宫,看着案头堆积的奏折,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让大明,成为他理想中的盛世。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应天城的每一个角落。朱标站在奉天殿的台阶上,望着这片江山。他的帝王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