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压抑到沙哑的声音响起。
“楚霄,你听好了。”
“孤的真心,你既然要了,就不能丢掉!”
凌霄惊愕的抬头,撞进他猩红的眼底。
秦御滚烫的掌心扣住她的脖颈,随后将唇深深地压了上去。
凌霄的呼吸瞬间被夺走,唇齿间弥漫开极致的纠缠。
秦御的吻如同攻城略地,带着几乎暴戾的占有欲。
凌霄将双臂搭在他的颈间,破碎的呜咽在唇间溢出。
秦御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腰,大步的带着她走至床榻上。
他将人抵在榻上,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顷刻间,凌霄跌进柔软的锦被之间。
烛火摇曳着滚烫的烛光,在一阵阵风浪中肆意摇曳。
帷帐攸得落下,将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隔绝在内。
殿外乌云压顶,大雪无声间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秦御与凌霄额头相抵,气息灼热,急促的喘息声相互交缠,
他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发丝,秦御突然低头,唇轻轻吻在女人的朱砂痣上。
殿外风雪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呼啸而至。
偶有枯枝被积雪压断的脆响。
她在极致的纠缠间,将指尖深深陷入男人的后背,在他精壮宽实的后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雪光映着床榻上交织的身影,交缠不休。
天微微擦亮之际,凌霄陷入了梦魇。
她恍惚间身处烈焰的火光之中,远处一个身影骑马朝她飞奔而来。
银甲白马,手持染血的长枪。
缰绳收紧间,白马嘶鸣声响彻耳遭。
她看见那人朝她伸出手,口中的唇形缓缓凝成两个字。
“昭宁——”
翁——
凌霄脑中一片嗡鸣,她猛地睁开了眼。
心跳纷快间,额上布满了冷汗。
昭宁......
她又想起昨日明华殿偏殿,江隐霜含泪的双眸,郑重地向她行礼,唤她“昭宁公主。”
她缓缓叹出口气。
自己丢失的十二年的记忆,究竟是怎样的人生。
身侧突然贴近一个温热的身躯,凌霄浑身一震。
秦御将凌霄搂紧了些,感受着怀中的身体冰凉,他抬眼问到:“怎么这样冷?”
凌霄转过身,钻进他的怀中。
她将头紧紧靠在秦御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妾......做了个噩梦。”
秦御抬手轻拍她的背,温声问道:“梦见什么了?”
凌霄将头埋的更深了些,似是被惊到了的小兔。
“妾梦见,两名宫女打扮的人,手持利刃,要......要杀了妾。”
秦御的指尖闻言手指一顿,双眉骤然蹙起。
定是那两个不安分的贱婢扰乱了她的心绪。
他将凌霄的头掰正,与之西目相对。
缓缓道:“霄儿,孤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凌霄听着秦御口中,对她的称呼己经变成了霄儿这般亲密,露出一丝冷笑。
她将脸贴的更近。
“妾的宫里,妾的贴身伺候之人,竟然心怀不轨之心,妾还从无察觉......”
“妾真的好后怕,还好有陛下在。”
秦御一想到那两个背主的婢女,眸间尽显一片冷意。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对他的女人使绊子。
真是胆大包天。
秦御敛去周身冷厉,他温声道:“你放心,孤定然不会叫你受委屈。”
她怕得罪王后,他秦御可不怕。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清晨时,天空才放晴。
坤元殿的院子里,所有宫人皆惊惧的跪伏在地上,头深深垂下,无一人敢首视天颜。
院内的高阶上摆了一张檀木椅,一方高腿桌。
秦御身着玄色龙袍坐在椅上,从桌子上拿起一杯茶,手持茶盖,慢条斯理的挂着茶叶末。
萧端仪立于他的身侧,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她有丝不祥的预感。
今日秦御驾临她的坤元殿本来十分难得,可才一进殿,秦御便叫人将椅子搬出来,之后便大咧咧坐在椅上。
她窥探着,男人的心情似是不错,可为何自己心里如此的惴惴不安。
她咬了咬唇,温声道:“陛下,屋外风凉,不如进殿坐?”
秦御不答,缓缓饮下一口茶后,淡淡地说:“等着。”
萧端仪闻言蹙了蹙眉,被这两个字搞得摸不着头脑。
等着?是等人?还是等什么?
未知的等待尤其难熬。
就这样,坤元殿内,一坐、一站、无数跪的局面一首持续着。
首到殿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待看清来人后,萧端仪的双眸骤然紧缩。
几个侍卫押着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安插进永乐宫的两名眼线。
夏荷和春桃。
二人身着白色囚衣,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身上几道新鲜的鞭伤还汪着血,滴答滴答的滴在雪地上,将雪融化后殷开一片血污。
周遭跪着的宫人们见此情形惊惧更甚,浑身哆哆嗦嗦的战栗。
萧端仪稳了稳心神,道:“陛下,妾身不知,这是何意?”
秦御把茶盖一扣,将茶盏搁在案上。
瓷器的脆响将众人惊得浑身一颤。
秦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不知?”
他的声音平静,像是隐藏着重大的风暴。
萧端仪的手在袖袍中隐隐发抖。
她垂眸看向院中,春桃和夏荷被按跪在雪地里,二人身上伤口处留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积雪。
“陛下明鉴。”
萧端仪福了福身,声线平稳,将颤抖隐藏。
“这两个婢子若是犯了错,按宫规处置便是,何劳陛下亲自过问?”
秦御忽然笑了。
那笑声不大,却让在场所有宫人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雪地里去。
“王后倒是体恤下人。”
秦御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
“可惜了......”
秦御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重石一般,压在萧端仪心头。
可惜?是说这两个宫女可惜,还是说......她萧端仪可惜?
秦御将视线挪入院中,眼底一片寒凉。
“王后既然不知,不如让她们自己说。”
夏荷抬起混沌的眸,她重重的跪伏在雪地上,额头磕在雪水里。
“陛下开恩!奴婢是奉王后娘娘之命,前去永乐宫监视柔婕妤的一举一动!求陛下开恩......”
萧端仪指尖掐入掌心,她后退一步。
随后伸手指着夏荷厉声道:“放肆贱婢!竟敢诬陷本宫!”
萧端仪提着裙摆跪下,双手搭在秦御膝上,言辞恳切。
“陛下,当初赏梅宴这个宫女意图勾引图谋不轨,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此水性杨花背主求荣之人,她的诬告怎可相信!”
“王后急什么?”
秦御截断她的话头,他缓缓整理着衣袖褶皱,看也不看地下的女人。
“既如此,依照宫规,妄议主子者,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