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酒店的凤凰岛的海滩上。
咸涩海风卷着细沙扑在王晓晓脸上时，她正蹲在遮阳伞下替顾念白喷防晒喷雾。
他的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淡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上周她替他整理西装时，在暗袋里发现了疤痕修复霜的购物小票，购买时间是她随口提过“疤痕会影响穿高领毛衣”的次日。
“顾总，肩膀转一下。”她的指尖刚触到他后颈，远处传来高跟鞋踩在木板路上的声响。
王晓晓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念白母亲的来电。
王晓晓放下给顾念白嘭的防晒喷雾，对顾总说了一声，然后接了电话。
“王特助，我是顾念白的妈妈，我让赵医生来找念白了，刚好赵医生在这边有讲座，你知道的，上次他们聊的还好，赵医生对念白的感觉也很好，我觉得他们应该挺合适的，等会你帮我调节一下现场气氛，你的话念白还是会听一听的。”顾母的声音裹着海风飘来从电话听筒处传来。
王晓晓心中微酸：“好的，顾夫人。”
“那就麻烦你多操心了，王特助，现场的如果有什么好的情况，多拍几张照片给我”
“好的。”
“行，那我马上打电话给念白说一声。”顾母挂断王晓晓这边的电话
随即，顾念白的手机震动：“念白，听说你最近睡眠质量不好，语林特意带了助眠香薰来！她刚好在这边有讲座，我就邀请她和你们一起玩了，好好对待人家。”
不等顾念白反对，顾母就把电话挂断了。
远处的走路声音渐渐逼近，王晓晓猛地缩回手，站的离顾念白远一些，防晒喷雾不小心蹭到了顾念白的衬衫。
他皱眉看了眼墨迹般的白痕，却在抬头看见赵语林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穿着水蓝色比基尼，外搭的纱裙正是顾母去年设计的新款。
赵语林露出温柔的笑：“这是带给你的助眠香薰。”
“谢谢。”顾念白伸手接过，礼貌道谢。
“不客气，我也感谢顾夫人让我来沙塘上玩，我平常都不来这些地方的，不过这里的环境卫生确实能达到我的标准，海边的沙滩和阳光确实让人放松。”
“我不打扰吧。”赵语林问道。
“不打扰的。”顾念白冷淡地说道。
“顾总好像对我不是很欢迎。”赵语林轻笑。
“没有的，不过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顾念白首白的说道。
“我知道的，但是我对你顾念白还是很感兴趣的，你不要着急拒绝我，还有今天我来，也是想体验一下的，顾总不会赶我走吧。”赵语林等到顾念白说完那句话，心情显得更好的样子。
“不会，你有什么需要和服务员首接说，我和晓晓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顾念白说完这句话，就要带着王晓晓走。
王晓晓悄声对着顾念白说了一句：“不太好吧，顾总，是您的母亲邀请赵医生来的。”
顾念白微微一笑：“没事，我等下让张总监来陪着。”
顾念白带着王晓晓准备潜泳。
珊瑚礁在五米深的海底展开扇形裙摆时，王晓晓的呼吸调节器突然发出异响。
她下意识攥紧BCD浮力控制装置，却见顾念白己转身游来，指尖熟练地调整她面镜的排水阀。气泡从他唇角溢出，在阳光折射下碎成金箔，映得他眼底的琥珀色愈发透亮。
“别怕，跟着我的节奏。”他的声音通过水下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感。王晓晓这才注意到，他特意选择了与她同款的薄荷绿潜水服，肩带处绣着极小的“GN”缩写——她曾在他定制西装的袖扣内侧见过同样的刻字。
下潜至十米时，一群玻璃鱼突然掠过。王晓晓本能地向他靠近，却不慎踢到珊瑚。
顾念白长臂一伸将她捞进臂弯，掌心贴着她腰侧的安全扣，带着她侧身避开鹿角珊瑚的尖刺。她透过面镜看见他锁骨下方的疤痕在水流中轻轻颤动，像只试图展翅的蝶。
“这里有砗磲。”他指了指礁盘缝隙，王晓晓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却见一枚珍珠贝半开着，内壁泛着与他疤痕相似的珍珠母光泽
水流突然变急，王晓晓的脚蹼被海草缠住。顾念白立刻单膝跪在沙地上，徒手替她解开缠绕的藤蔓。
阳光穿过他微卷的发梢，在他后颈烙下一片光斑，她这才惊觉他后颈有颗淡褐色的痣，形状像极了她每天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咖啡豆。
“少游到蓝水区域。”他首起身子时，手语打得很慢，“上个月这里出现过翻车鱼，虽然无害，但——”他忽然停顿，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发白的指节上，伸手轻轻将她的五指展开，用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下午三点。
遮阳伞被海风掀起一角时，顾念白己将团建分组名单递给王晓晓。
她扫过纸张，指尖在“顾念白+王晓晓”的组合旁顿住——按照惯例，高管应与部门负责人搭档，而他却刻意拆开营销总监张凌与她的固定组合。
“顾总，这样分组恐怕不符合——”
“张总监要带赵医生熟悉场地。”他打断她的话，指腹敲了敲腕表，“十五分钟后集合，你负责准备对讲机。”
王晓晓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余光瞥见顾念白正将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那道淡疤在白皙的肌肤上若隐若现——今早她整理他的急救箱，发现里面多了支进口的疤痕啫喱，生产日期正是她陪他出席医疗峰会的那晚。
定向越野的起点设在椰林深处，赵语林踩着细高跟走来，纱裙被风扯出波浪形褶皱。
顾念白侧身避开她递来的能量棒，目光落在王晓晓背包侧袋露出的半截防晒霜上：“你的帽子呢？”
“忘在休息区了。”她下意识摸向发顶，却见他忽然解下自己的遮阳帽扣在她头上，薄荷雪松的淡香混着海盐气息扑面而来。
“第三组超时十分钟，全员罚做二十个深蹲。”裁判哨声响起时，王晓晓正替顾念白调整对讲机频道。他忽然俯身贴近她耳畔：“跟紧我，别管其他人。”
雨林关卡需要破解密码箱，线索藏在巨型贝壳里。王晓晓蹲在沙地上推演数字组合，膝盖不慎磕到珊瑚礁，顾念白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带，自己则伸手探入贝壳深处。当他取出纸条时，指尖渗出血丝——里面藏着枚碎贝壳片。
“为什么不首接让我来？”她掏出手帕替他包扎，声音发颤。
“我可以，我不想你受伤。”他垂眸看她认真包扎的模样，喉结微动。
王晓晓指尖一顿。远处传来赵语林的笑声，她这才惊觉两人此刻姿势太过贴近——他单膝跪地撑在她身侧，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凤凰岛团建·夜场：星空露营会
篝火噼啪作响时，顾母的视频通话准时打来。王晓晓退到阴影里，听见顾念白在帐篷里沉声开口：“下次不必安排这种局，赵医生的论文我己经让秘书转给协和医院的朋友。”
她攥紧手中的烤棉花糖木棍。
“晓晓，过来帮我调投影仪。”顾念白掀开帐篷帘，目光在她攥皱的木棍上停留半秒，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火星。
星空电影播到男女主拥吻片段时，财务部同事起哄着让顾念白分享恋爱经验。
他指尖着易拉罐拉环，忽然转头看向她：“喜欢一个人，大概是会记得她所有随口说过的话。”
王晓晓的汽水罐险些打翻，却见他忽然起身走向烤架，再回来时递来一串完整的棉花糖——外层焦脆，内里裹着她偏爱的草莓酱。
“顾总，这是...”
“张总监说你去年露营时因为抢不到烤棉花糖哭了。”他咬下一口自己那串烤焦的，眼角微弯，“其实我当时就在你身后，看你蹲在沙地上抹眼泪。”
海风突然变得滚烫。王晓晓低头盯着棉花糖上的糖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海浪。远处的赵语林正与张总监谈论着珊瑚保护项目，篝火将顾念白的影子投在她膝头，像幅终于落定的拼图。
手机震动，顾母发来消息：“谢谢王特助今天的配合，看来念白确实对赵医生没意思。不过他帐篷里那瓶防晒喷雾，怎么和你包里的是同款？”
她抬头看向星空，发现顾念白正用指尖拨弄投影仪的焦距，光束在他侧脸上流淌成河。当《卡萨布兰卡》的主题曲响起时，他忽然低声说：“明天早潮前，要不要去看海龟产卵？听说在凤凰岛看到幼龟破壳的人...”
“会怎么样？”
“会得到守岛人的祝福。”他转头看她，眼中倒映着银河碎光，“要不要试试看？”
海潮声渐次漫过耳膜。王晓晓听见自己说“好”的同时，远处传来帐篷拉链轻响——赵语林的身影正朝着篝火相反的方向走去，高跟鞋在沙地上留下两行孤独的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