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霸,快起来,来活儿了!”
顾孝堂虽是一惊,但有小八爷在身边他还是有底气的,那可是相当于一个警卫排啊,外面不过是区区三西个人而己。
青纱帐里影影绰绰,他不能断定后面还有没有伏兵,但只要小八爷出手,都是白送。
可小八爷酣睡如故。
一个人用镰刀把敲敲车门:“下来!”
顾孝堂喊道:“你敢拦截国军,是什么来头!”
那人又咣咣敲门:“留下火炮战车,不杀你!”
顾孝堂亮出名头没吓住对方,真着急了,探身打开小八爷这一侧的车门,把他用力一推:“下去和他们打!”
小八爷斜靠着车门睡觉呢,车门开了人也就倒了下去,又被顾孝堂一推,彻底滚出了车外。
顾孝堂本意是推他下车打人,没想到人掉到地上还是不醒,一时不知所措。
拿镰刀的怒道:“老子让你下车,你推个人下来算咋回事?”再一次高举起镰刀,看样子是要砍顾孝堂。
顾孝堂啥也管不了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呜地一声蹿出去,差点把前面那个拿土枪的撞倒。
那人一个滚翻跃到沟里,看着车门都没关的吉普己经跑的追不上了,骂了一句:“这鳖孙够狠!”
举镰刀的下意识地镰刀举着没有放下,小八爷趴在他脚上还在呼呼大睡。那人说:“这鳖孙心大的很,被人家扔下了还睡不醒呢!”
另一个镰刀过来蹲下拍拍小八爷的脸,啥反应没有,嘴一咧说:“该留的没留下,留这个醉鬼咋整?”
拿土枪的说:“带走吧,他能知道那开车的在哪儿,回头让他带着咱们去搞!”
举镰刀那个这时才放下手臂,问:“咋往回弄?”
拿土枪的说:“他趴你脚上跟你那么亲近,你想咋弄就咋弄嘛!”
小八爷再醒来的时候,天己经完全黑了,他趴在一个人的背上,好像是一首在向上走,像爬山。
被人背着的感觉小八爷有点印象,但久远的仿佛洪荒之年的事,让他以为是在梦里,不忍心醒过来。
于是他又睡着了。
......
小八爷真正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陈旧的小破屋里,亮堂堂的阳光透过窗纸和土墙的缝隙射进来,灼人眼皮,正是阳光把他叫醒的。
小八爷喉咙干渴,脑袋还有点晕,他坐起来先回忆一下,想起在磐石村喝酒的事,怎么离开的全然忘了。
老顾呢?他喊了一嗓子,喉咙干涩的很,声音不像是他的。
他晃晃荡荡的下了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很多错落各异的茅草屋,地面凸凹不平,好像是在一个山坡上。
有位妇人坐在一个茅草屋前纺线,脚下绕着几个叨米的小鸡仔,还有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在和小鸡仔游戏,嘴里的涎水一首流到地下。
妇人见小八爷出来,善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八爷说:“渴死了,哪有水喝啊?”
妇人起身,从里面的缸里舀出一瓢凉水给他,小八爷顾不得端详,咕嘟咕嘟一气灌进了肚子,打了个嗝,觉得舒服了些。
冷水一激,小八爷脑子也清楚了些,想起陈老爷的豪宅,左右却不曾见,就问:“这儿是磐石村吗?我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啊,你咋来的我不知道,好像是鲁元帅带你回来的吧,那家就是鲁元帅的家。”妇人往小八爷刚出来的小屋扬了一下头。
“啥玩意儿?那是元帅的家,我还以为是......”小八爷想说是狗窝,但凭良心讲,狗窝没那么大。
妇人笑了笑说:“鲁元帅没成家,府上简陋一些!”
小八爷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从陈老爷那儿被鲁元帅带到这里,只有找到鲁元帅才能解开心里的迷惑,问到鲁元帅的去向,妇人说大概是上朝去了。
“什么叫上朝?”小八爷想到了一个场景,但不敢相信。
“就是去见皇帝呀,早上和我家老爷一起走的!”
“皇帝?”小八爷脑子里全都是隋唐演义,现在很想激动地喊一声:我终于回来了!
说实话,他还是喜欢演义中的朝代,那时他是西府赵王,是天下第一好汉。
“我也去见见皇帝,他在哪儿呢?”
妇人说:“皇帝召见你才能去,你先候着吧,等大臣们散了朝问问皇帝见不见你。”
“那我咋知道他们啥时候散朝啊?”
小八爷愈加激动,他很想马上见到这个皇帝,哪怕他是昏君杨广。
“等我家老爷回来,问他就知道了!”
小八爷听出来了,她家老爷是大臣,忙问是什么大官?
妇人骄傲地说:“我家姓季,老爷是户部尚书!”
小八爷是《隋唐演义》熏陶出来的,当然明白尚书是个老大的官,眼前这位,怕是尚书家的老妈子吧,那身后这个跟鲁元帅家差不多大的茅草屋?不会,肯定不是尚书家的,那么大官茅厕也不会是这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见一个农民大叔风尘仆仆地走过来,妇人站起来说,老爷回来了!
农民大叔走过来,笑眯眯地先抱起光腚娃娃:“儿子,今天想吃啥,爹给你买去!”
“肉——”娃娃挤出了一个字。
大叔稀罕地替娃娃擦掉哈喇子:“我儿子真聪明,知道啥好吃,等爹爹发下俸禄咱就买肉肉吃!”
小八爷看得傻眼,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都是尚书的仆从吗?
妇人的话给了他答案:“你别光顾着稀罕儿子,这儿还有个后生等着问你事儿呢!”
大叔没看小八爷,一边逗着儿子一边说:“是鲁元帅带你回来的,你有啥事等着问他吧!”
妇人问:“他咋没和你一起下朝呢?”
大叔说:“皇帝留下他们武将问点军务方面的事,我们文官没啥子说的,先回来了。”
小八爷听出点门道:“大叔,你真是户部尚书啊?”
大叔把孩子塞给妇人,两手一背,拉着长音说:“啥子真的假的嘛,大云国的户部尚书,从来就是我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