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我扯着曹悦在虚空裂隙里翻滚，时空碎片的蓝光烫得我手背起泡。
青铜构件碎片擦过耳际，带起的气流里裹挟着铁锈味，那味道让我想起穿越前巷口小摊的卤煮火烧。
曹悦突然按住我后颈。
她锁骨处的蓝色裂纹在黑暗中亮得刺眼，与方才守护者面具裂纹如出一辙的纹路正在渗血。
时空之匙的碎片在她掌心震颤，像是遇见磁铁的铁屑。
"三秒。"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时空碎片突然膨胀成盾牌。
暗物质凝聚的齿轮穿透虚空刺来，在距离我们眼球两公分的位置撞上蓝光。
我右眼的破妄之眼突然灼烧起来。
守护者重组后的面具裂纹中，那些暗金液体正凝聚成第三只竖瞳。
这次我看清了——那瞳孔深处浮动的星图，分明是缩小版的法则之核投影。
"他要截断时间线！"我嘶吼着把曹悦推向左侧。
破妄之眼捕捉到法则之力的流动轨迹，那些暗金色丝线正在编织某种闭环结构。
我摸出藏在靴底的青铜碎屑，那东西是上个月在九幽涧副本里挖到的，当时它扎破我食指时曾浮现过同样的星图。
曹悦甩出的银链残片突然悬停在半空。
时空盾牌裂开的刹那，我嗅到焦糊味——是守护者面具碎片在燃烧。
这老东西居然在分解自己的本体！
"融合！"曹悦突然咬住我手腕。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我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三年前她重生时锁骨裂纹渗出的蓝光、上个月时空之匙共鸣时她后颈浮现的星纹、还有此刻守护者面具里流动的暗金液体。
破妄之眼与时空之匙的共振让空气泛起波纹。
我右拳裹着青铜碎屑砸向虚空某处，曹悦左手的银链残片同时刺入另一侧裂缝。
两股力量交汇处爆发的白光里，我清晰看见守护者编织的闭环结构出现断点。
"就是现在！"我拽着曹悦撞向光幕裂缝。
时空碎片割破衣襟的瞬间，守护者的机械音突然卡顿："错误...校验码...同类项..."
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天灵盖。
破妄之眼强制解析法则结构带来的负荷，让鼻腔涌出温热液体。
但我看清了——那些暗金丝线交汇处有个倒悬的十字凹槽，形状与曹悦的时空碎片完全吻合。
"放血！"我拍向曹悦后背。
她毫不犹豫割开手腕，时空碎片吸饱鲜血后突然变形，精准嵌入法则闭环的缺口。
整个空间开始高频震颤，守护者面具彻底崩裂，露出半张与曹悦有七分相似的人类面孔。
"原来是你..."曹悦瞳孔紧缩。
但没等她说出下文，溃散的守护者突然化作金色洪流。
我的破妄之眼自动记录下这些流动的法则符文，它们正在重组为某种更复杂的结构。
空间裂隙突然收缩。
我们被抛回试炼场时，满地的青铜碎屑正在悬浮重组。
曹悦踉跄着扶住我肩膀，她锁骨处的蓝色裂纹正与空中漂浮的法则符文产生共鸣。
"不对劲。"我抹了把鼻血。
那些重组中的青铜构件突然集体转向，尖端全部指向曹悦心口。
时空碎片在她掌心发出尖锐嗡鸣，像是预警又像是召唤。
我抓住曹悦的手腕，血珠溅在悬浮的青铜构件上。
那些尖锐的金属突然软化，化作液态渗入她锁骨处的裂纹。
空中漂浮的法则符文突然发出蜂鸣，震得我耳膜发胀。
破妄之眼还在灼烧。
视网膜残留的暗金色纹路与曹悦皮肤下的蓝光重叠，在她脖颈处勾勒出半张星图——和守护者面具崩裂时露出的面孔轮廓完美契合。
"收束能量！"我扯下皮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
时空碎片突然倒卷，在我们头顶形成螺旋状光幕。
那些青铜液滴在她皮肤下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像是有人在用生锈的钥匙开锁。
曹悦突然掐住我虎口："看地面！"
试炼场的青铜地砖正在褪色。
暗红锈迹以我们为中心向外扩散，所过之处砖缝里钻出银白色菌丝。
我认得这种菌类，三个月前在永夜之森副本里，它曾把整支探险队的血肉转化成能量结晶。
"法则具象化。"我摸出藏在后槽牙里的备用青铜碎屑。
这是上次在九幽涧副本里私藏的，当时它曾割破我的舌头，却让我短暂窥见过时空夹缝里的星轨。
曹悦突然拽住我衣领往后仰倒。
我们摔进刚形成的菌丝堆里，那些银白色菌丝突然暴长，将我们裹成茧状。
隔着半透明的菌丝膜，我看见法则之核正在分解重组——原本的晶体表面浮现出蜂窝状结构，每个孔洞都在喷涌暗金色雾气。
破妄之眼自动开始解析。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强迫自己记住那些流动的符文序列。
曹悦的体温突然升高，她锁骨处的裂纹正在吸收菌丝能量，蓝光转为炽白色。
"共鸣要开始了。"她掰开我攥紧的拳头，把时空碎片按在我掌心。
尖锐棱角刺破皮肤时，我看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巷口算命老头说的"星轨逆行之相"，穿越当晚天台上看到的异常极光，还有十分钟前守护者面具崩裂时，那张与曹悦相似面孔翕动的嘴唇。
菌丝茧突然炸开。
暗金雾气凝聚成十二道锁链缠住法则之核，那些锁链表面浮现的符文正是破妄之眼刚记录的序列。
曹悦突然发出闷哼——她锁骨处的裂纹正在生长，形成完整的星图纹路。
天地开始震颤的方式很古怪。
不是左右摇晃，而是像被人从更高维度拧转空间。
我靴底的青铜片突然融化，渗入地面的菌丝网络。
银白色菌丝瞬间爬满整个试炼场，在穹顶交织成倒悬的巨树投影。
"校验完成。"机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响起。
曹悦猛地捂住耳朵，指缝间渗出蓝金色液体。
破妄之眼此刻看得真切——那些液体里漂浮着纳米级青铜颗粒，和守护者溃散时的成分完全一致。
法则之核突然坍缩成光点。
我和曹悦被无形的力量拽向半空，时空碎片与青铜液滴在我们周围形成双螺旋结构。
右眼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破妄之眼强制同步了曹悦体内的能量流动——她脊椎处浮现的暗金色纹路，分明是倒置的法则之核结构图。
当双脚重新触地时，菌丝网络己经覆盖整个试炼场。
曹悦踉跄着扶住我肩膀，她手腕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皮肤下流淌着蓝金色微光。
"恭喜。"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我们同时转身，看到菌丝凝聚成的人形轮廓——那张脸正是守护者面具下的面容。
他指尖漂浮着半枚青铜齿轮，齿轮表面的缺口与曹悦的时空碎片完全吻合。
菌丝人形在我们伸手可及的距离溃散。
齿轮坠地时，我注意到内侧刻着模糊的日期：那正是曹悦重生穿越的准确时间。
曹悦弯腰拾取齿轮的动作突然僵住。
她后颈新生的星图纹路突然发烫，在菌丝网络映照下，那些纹路正与穹顶的倒悬巨树投影产生共鸣。
我数着心跳等了三秒，但预想中的天地异变并未发生。
只有青铜地面传来细微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了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