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手一顿,随后将筷子放下。
“是啊,那时候朕喜欢喝点小酒,每次她都拦着朕,说是只允许喝一杯,喝多了伤身,因为这个朕和她闹了好几回别扭,最后还是她赢了,如今朕想喝就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却是没有滋味了。”
说话间,李世民的神色变得感伤。
李承乾也是默不作声,父子二人似是陷入深深的回忆。
片刻后李承乾回过神来,将倭国使臣签字画押的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阿耶,儿臣审问了一番倭国使臣,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故而第一时间来禀报阿耶。”
“哦?什么秘密啊?”
李世民漫不经心的将纸张拿起来,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倭国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穷乡僻壤的蛮夷之地罢了,可几息之后他的呼吸便变得沉重起来。
“石见银山,佐渡金山、菱刈金山,万万两黄金白银?可开采几百年?”
李世民将纸放在桌上,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再次看向李承乾时目光中多了几分火热:“你说的这些是否属实?”
李承乾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孩儿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大吃一惊,后面更是拷问了倭国使臣多次,可以确定基本为真,他们之所以没有开采是因为采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倭国一个弹丸之地连吃饭都成问题,实在没有人手。”
李世民长舒一口气道:“一个小小的倭国竟然有如此宝物,可笑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守着金山银山竟然不懂得利用,还跑来我大唐索要赏赐,着实可笑。”
“阿耶,此事暂时只有孩儿和您知晓。”
李世民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眼神中充满欣赏。
“你身为太子考虑的很周到,但是记住朕今日与你说的话,不能因为对手是藩属小国就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要用全力!打仗如此,处理朝政党争时亦要如此,不动手则以,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势。”
“孩儿受教了!”
李承乾点点头,总感觉李世民的话有些奇怪。
朝政党争?
“孩儿从倭国使臣口中得知,倭国至今仍未开化,那里的人如同野蛮人一般,母子父女之事常有发生,媾和之地更是随心所欲,可笑的是这些人还往往以媾和之地作为姓氏,什么竹下、井上、河内,简首是恶心至极。”
李世民闻言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蛮夷就是蛮夷,但上天总是有好生之德,若有朝一日攻下此地还是留他们一命,让这些低贱的人去挖矿吧,总不能让我大唐的将士们去干这些。”
“喏!”
李承乾应了一声,他说的这些真假参半,银山金山都是真的,但目前连倭国人自己都不知道,开采的事就更是天方夜谭了,至于什么竹下井上的姓氏...
无所谓了,管它到底是真是假。
这些都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要让李世民相信倭国是个好地方,那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大唐必须要拿下来。
若不是如此,恐怕李世民根本瞧不上倭国那点弹丸之地,更不会答应设立造船司,有了船未来很多事都好办了,当然能趁这个机会顺手把这群野蛮人灭掉就更好不过了。
“阿耶,孩儿建议工部可以成立一个专门造船的部门,一来可以发展海上力量,二来可以探索一下外面的世界,说不准外面就有许多像倭国这样的,虽是弹丸之地但蕴含大量财富的地方。”
李世民扶着胡须,很快便答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从即日起工部成立造船司,主要负责远洋海船的制造,我大唐铁骑虽然无敌,但水师还有所欠缺,这造船司未来是个重中之重的地方,依你之见该由何人负责。”
“依孩儿看,杜如晦次子杜荷可担此任。”
“哦?说说你的理由。”
“杜荷此人胆大心细,善于接受新鲜事物,且年轻有为富有才华,加之是杜公之子,忠心这方面不用担心。”
“嗯...朕记得这杜荷与你很是亲近。”
李承乾眨眨眼,正色道:“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孩儿只是就事论事,国家大事上不谈私人感情,况且孩儿只是推荐,是否任用还要阿耶决定。”
李世民思考了片刻便点头道:“好,就让杜荷担任造船司郎中,杜如晦的长子杜构如今在慈州任刺史,他的次子也该提拔提拔了,这样说来,或许杜家也该动一动了。”
又聊了几句之后,李世民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道:“这杜荷似乎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吧。”
“是的,如今他己年过二十。”
“年过二十还未成婚?”
李承乾苦笑道:“此事我倒是与他说过,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杜公不在,兄长又远在慈州,因此便耽搁了下来,孩儿告诉他若有心仪女子尽管开口,我可替他做主。”
“将城阳嫁给杜荷如何,城阳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龄。”
“这个...”李承乾有些犹豫。
前世贞观十七年时杜荷己经成婚,而他的妻子正是李承乾的胞妹,城阳公主李明玉,遗憾的是二人成婚没多久,杜荷便因李承乾谋反一案受牵连被处死,而城阳公主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此后李世民不忍女儿年纪轻轻守寡,便又将女儿物色了一位好郎君,河东薛氏的卫尉卿薛怀昱之子薛瓘,尽管是再婚,但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恩爱有加,在历史上也留下一段佳话。
倒不是说她与杜荷感情不好,只是二人结婚时日太短。
“有何不妥吗?”
“倒不是不妥,只是孩儿认为婚姻一事至关重要,还是得征求一下城阳的意见。”
李世民皱起眉头。
“父母指婚何来不妥,她一个未谙世事的少女哪里懂的这些,此事朕替她做主就行了。”
李承乾有些无语了,话都被你说完了,还问我作甚,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