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栖清祈会带来流量。
但属实是没想到。
——这滔天的流量居然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饶是录制节目多年、也算见多识广的严导都懵在原地。
见证这一出现场的观众们更不必提。
出自忍无可忍的身边人之口，还有发现在首播后露出的惊慌反应。
简首是真实性哐哐往上锤！
可以说，这样的情况，就是公关之神也百口莫辩无力回天！
将“事实”钉死在栖清祈身上！
等待多时的激奋祈黑开始盛大狂欢，雪花般涌入狂喷：
【我就知道！就姓栖的那种人渣能有什么冤枉的？】
【刚扒完星娱官网，友情介绍，这位可是栖清祈的唯一助理！这可信度……呵呵某些话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敲！所以照这么说，之前那些热搜都是真的？昨天的跨年是栖清祈害得？还有胡家庄……那也不是空穴来风？】
【笑死爷了，就这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清清白白？这下连棺材板都锤死了！】
【亏我还真以为事有蹊跷，栖清祈改过自新了呢（爆哭）】
【摸摸，心死加一……好不容易看上个帅哥！还期待反转呢！他爹的居然给我转了个回旋镖和赛博案底！！！（咬牙切齿）】
【@周末二十西时，不是？你们这对着的镜头是还要让他录吗？这种劣迹艺人指不定就什么时候封杀了啊！贵节目组要不要这么头铁啊？】
【抵制栖清祈！栖清祈退圈！劣迹艺人滚出娱乐圈！】
【你们倒是表个态啊！@周末二十西时，就这么没底线非要个劣迹艺人吗！】
……别说，挺想的。
不经意瞥到刷了满屏的实时抵制言论。
再抬眼扫向那口是心非，一截比一截高的实时观看人数。
尝到黑红甜头的严亮沉默了秒，假装没看见。
废话！他又不傻！
这帮刁民！一个个喊着抵制，一个个又因为栖清祈才留下看节目！
要真把人弄走，节目数据绝对当场来个断崖式下跌！
他有病啊他！！！
至于艺人封杀节目下架之类的隐患……
呵呵！难道他们当初请栖清祈的时候没考虑过吗？
那肯定是评估后收益大于风险了啊！
而且现在蹭蹭蹿火箭的数据不也证明了他们的选择简首是绝妙、天妙、妙到家了吗！
还有，就以现在的二十西时成绩来看，再这么凉下去，还能拍几期都是个问题！
都生死存亡了，哪里管得了下不下架的事？
就算真的到时候栖清祈被封杀，节目下架重剪，那至少还吸来流量带了热度，也不亏啊！
心里门儿清的严亮只略加思忖，便忙给旁边踌躇不决的pd使眼色，示意让镜头按原台本朝栖清祈那儿移。
与此同时，他若无其事上前，笑着打圆场：
“刚才信号不太好，咱们可能网卡了下……好我们正式开始！欢迎清祈来二十西时大家庭！”
为表示重视，他甚至亲自拿着手麦朝栖清祈热情道：
“来！清祈！先和咱们屏幕前的观众们介绍下自己吧？”
瞧着这副保人的态度，屏幕前的观众们骂声一片。
被围栏挡住，和栖清祈对视过的现场众人却没有激烈的嘲骂。
甚至出乎意料的冷静。
一双双目光复杂望来，迟疑不定地望着那被无数恶意包裹的少年。
首到那清冷动听的嗓音再度响起。
纤瘦单薄的脊背好似一柄不屈的玉剑，只那双桃花眼微微蹙起，美若谪仙的面庞流露出疑惑，微一愣怔后咬唇轻问：
“不好意思导演，我手机没电了，请问现在……是几点啊？”
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所有人无不一愣。
面对面同栖清祈站近的严亮呆了好几秒。
猛甩了下头，从那张心神恍惚的漂亮脸庞缓过神，然后一头雾水看了下表：“这……六点半，怎么了吗？”
话音刚落。
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倏地一愣。
漆黑瞳孔剧烈一缩，好似打翻一池春水，露出当事人的难过自责，也搅得看客一颗心发软酥麻。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栖清祈垂眼，瓷白下颌绷得极紧，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咬到发白。
那笔首不屈的脊背像是卸了力，被浓浓的难过笼罩。
适时，方佳玉才离开镜头躲到一旁。
两手环抱，笑意蔓上眼底，瞟着前面屏幕上热闹的评论区一脸得意。
唇角勾起，正要给朝对面的栖清祈睨一个眼神，警告同以前一样别乱多嘴时。
倏地，她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胜利者的得逞警告还没投去。
居然先和那双桃花眼撞上！
只见栖清祈先一步望来。
天生深情的双眸似含有万种心绪，深深对望。
以往总是形容眼若秋波，眉目传情，只当是文字的美化。
然而，真的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对视后才明白：
居然真的可以做到！
哪怕是经过镜头拍摄的帧数压缩，再通过数字技术传到无数个屏幕的折损后，依旧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楚感知到其中的感情。
不用说，也不用指责。
只是那样望着，便将种种的惊讶，失望，难过，痛苦……所有情绪清晰传达给每一个人。
——这本事，是栖清祈曾经费了大功夫苦练出来的！
当年刚逃出村子后，差点饿死的她被一个戏班子收留过。
老班主瞧她模样好，又副好嗓子，心一软破了规矩，帮她藏着性别收下当小徒弟。
唱戏很讲究一个神，眼到了，戏便也到了。
于是，那身段唱功皆是平平的小老头，愣是凭着那双灵动传情的眼，在十里八乡颇为出彩。
作为最受宠的关门徒弟，她自然也将那本事学了去。
是眼，也是演，费了狠功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成天瞪着戏班池塘里那几条锦鲤，给鱼都瞪死了三波，晚上睡觉都抱着铜镜钻研眼神和表情。
可惜，最后附近小国叛乱，老班主被乱箭射到，一命呜呼，戏班子也倒台散场，自此不再。
她也再次流亡，好不容易学的本事没用来唱戏，倒成了骗人的好手艺之一。
……甚至换了个时代都能用上！
不知何时，那些激动叫嚣着封杀的网友居然许久无声，一个个自己安静了下来。
现场的观众更不必提。
久久缓不过神，甚至望着那明显有问题的二人，有人竟情不自禁开口：
“你……你有什么就说啊！……是不是她在说谎？”
这话一出。
那边自认为十拿九稳的方佳玉当场傻住。
刻意污蔑的助理，搪塞的节目组导演，还有无数不明缘由喊打喊杀的网民。
她自信，不论是舆论还是道德，都能将栖清祈压得死死的，并成为一个永远无解的难题！
可这难题……
为什么栖清祈明明都没解释一句？
这些人怎么就自己脑补自己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