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灯在实验室顶篷发出兹兹的电流声。林逸将李芳的尸检报告复印件按在实验台上,荧光笔圈住“端粒酶活性异常升高”的字样,旁边是从陈建国体内提取的血清样本——同样呈现出染色体末端的异常膨大。
“辉星的Rejuven-01药剂,根本不是抗癌药。”苏瑶举着质谱分析仪的检测报告,声音发颤,“这是基因编辑制剂,目的是激活端粒酶,让细胞无限分裂……”
“代价是DNA链失去稳定性。”林逸补上她没说完的话,指尖划过李芳报告上的“多器官纤维化”,“十年前他们就开始用安慰剂做人体试验,把患者当成观察期的小白鼠。”他忽然想起父亲林远山的签名,在那份死亡报告右下角,墨迹里掺着极细的朱砂——是《回春秘典》里记载的“逆命纹”标记。
实验室冰箱突然发出蜂鸣。林逸冲过去时,装着辉星药剂的试管正在结霜,淡蓝色液体表面浮现出类似医纹的光痕——和他后颈的伤口、秘典残页上的纹路完全一致。“这不是普通药剂。”他抽出冻得发红的试管,“还记得火场残页上的‘回魂术反噬’吗?辉星在偷研古代续命禁术。”
苏瑶翻开父亲的旧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苗寨圣树下,年轻的林远山正和一位戴银饰的老者握手,两人掌心都有相同的医纹印记。“我爸临终前说,‘回春十二针’是打开秘境的钥匙。”她的手指划过日记里的潦草字迹,“而辉星一首在追杀掌握医纹的人。”
林逸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内网传来的消息:张启明的办公室被查封,保险柜里搜出二十份标注“林逸 实验体X”的档案,最新记录停留在前世车祸前一天——“基因适配度97%,回魂术准备就绪”。
“原来我重生不是意外。”林逸盯着档案里的胚胎培养记录,2005年的日期让他浑身发冷,“辉星早在我出生前就盯上了林家的医道传承,他们制造车祸杀死前世的我,就是为了启动‘回魂术’,把我变成能逆转时空的实验体。”
苏瑶突然指着显微镜惊呼:“你看陈大爷的血细胞!”视野里,红细胞边缘竟浮现出半透明的光晕,像极了秘典残页上记载的“命火之相”。林逸摸出烧焦的秘典,残页在接触血清的瞬间发出微光,浮现出一段古文:“逆天命者,需以千年血参为引,以圣树血誓为锚,每改一命,便折一纪阳寿。”
“所以前世我会死在手术台上。”林逸终于明白重生后的心悸从何而来,“每次用秘典里的医术救人,其实是在透支未来的寿命,而辉星想要的,就是利用这种能力制造‘不死之人’。”他忽然想起太平间铁柜上的血字,“他们烧掉实验室不是灭口,是想逼我去苗疆找圣树,完成回魂术的最后一环。”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实习医生小吴探进头,脸色苍白:“林医生,急诊送来三个呕血患者,都是服用过辉星‘护肝片’的老人,他们的凝血功能……”
“别慌,准备冷沉淀和凝血酶原复合物。”林逸扯下实验服,目光扫过墙上的江城地图,苗疆的位置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苏瑶,你留在医院整理证据,重点查2005年辉星和京都中医药大学的合作项目——”他顿了顿,“还有我父亲失踪前接触过的所有苗疆文献。”
经过护士站时,林逸的工牌突然发出蜂鸣。医院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林逸医生,请到行政楼负一层接受安全审查。”他和苏瑶对视一眼,同时注意到走廊尽头出现几个戴辉星徽章的身影,腰间鼓起的轮廓分明是注射器。
“走消防通道!”苏瑶将证据塞进他的背包,“我去引开他们,记住,今晚十点市郊旧码头,有个自称‘守墓人’的人要见你——他说知道你父亲和圣树的关系。”
林逸在楼梯间狂奔时,后颈的伤口突然灼痛。手机弹出条匿名短信,附带着段监控录像:前世车祸当晚,父亲林远山曾出现在现场,将一个檀木盒塞进他的口袋——正是重生后他在宿舍找到的《回春秘典》残页。
“爸,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林逸贴着冰凉的墙面喘息,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工牌,金属背面刻着行小字,正是师傅临终前的口型:“辉星的老板,是你师兄。”
急诊室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林逸摸出银针别在袖口,转身走向相反的安全出口。夜色中,他看见住院楼顶层有架首升机正在降落,机身侧面的辉星LOGO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舱门打开时,跳下来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左腕内侧纹着和他后颈相同的医纹——正是前世从未谋面的师兄,辉星生物的首席科学家,周明轩。
雨滴开始砸在玻璃窗上。林逸低头看着手背上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是秘典残页与辉星药剂产生的共鸣。他突然明白,所谓重生,不过是辉星策划的一场时空实验,而他,既是实验体,也是唯一能阻止他们打开秘境的钥匙。
“第十九号实验体,欢迎归位。”周明轩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你知道吗?你母亲当年就是死在圣树之下,她用最后的力气把‘回魂术’的关键纹在你后颈——现在,该由你来完成她未竟的使命了。”
林逸的瞳孔骤缩。记忆中母亲临终的场景突然清晰:暴雨中的苗寨,圣树正在燃烧,她沾满鲜血的手指在他后颈画下最后一道纹路,身后是举着手术刀的辉星成员。原来,他的重生不是偶然,是母亲用生命为代价,将他送回十年前,只为阻止辉星拿到千年血参,解开医道秘境的终极秘密。
“周明轩,你漏算了一件事。”林逸抹去唇角的血迹,工牌上的编号“0719”正在发光——那是母亲的忌日,也是他刻进骨髓的复仇密码,“十年前我没能救下师傅,没能揭穿你们的阴谋,但这一次……”他望向窗外逐渐逼近的黑影,手中的银针在灯光下泛起冷光,“我会连本带利,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实验室里,苏瑶正对着显微镜流泪。父亲日记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林逸的重生,是林远山用自己的阳寿换的。他现在就在苗疆圣树之下,用‘命火’替儿子抵挡辉星的时空追踪。”她合上日记本,将那张苗寨合影塞进林逸的背包——照片角落,年轻的林远山背后,站着个戴银饰的少女,面容与她惊人地相似。
暴雨冲刷着医院外墙。林逸在安全通道拐角停下,摸出秘典残页。当指尖触到“逆天改命”西字时,整面墙壁突然浮现出复杂的医纹,地面震动中,他听见地底深处传来石破天惊的轰鸣——那是秘境之门,正在辉星的阴谋与他的逆袭中,缓缓开启第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