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革命军与日军在朝鲜半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华夏大地上也因为日本的参战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随着10月下旬,由于担心帝国主义武装干涉,入关的人民革命军陆军第一集团军、第二集团军攻势便逐渐减缓下来。
这使得袁世凯能够在山西和陕西迅速收拢了清廷新军溃军。由于对人民革命军入关,袁世凯和他的亲信们早己做了准备,所以尽管表面上是一路溃退,但是实际上是有组织的有序地沿着撤退路线搜刮一遍,不仅兵力没有损失,还得了不少财货,并招抚了不少各地地主武装。
待进入山西之后,袁世凯便下令自己的亲信开始占据各处要地,并到处摊派军饷、拉壮丁,并修建各种工事,准备在山西挡住人民革命军的进攻。
因为为了逃命,慈禧太后也不顾防范,但凡袁世凯所请要求她大多准许。短短一个多月,袁世凯的新军就获得就地筹饷、征兵,甚至战时获得七品以下战区地方官任命权。
袁世凯原本籍贯在河南,在战前和战争爆发初期,他便让人回老家举族搬往西安,当然这一过程中,他也招来了不少门生故吏,所以获得了权力之后,袁世凯开始有意识在各个领域安插自己人。
10月28日,逃出京师的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在袁世凯的护送下进了西安城。听说人民革命军的攻势逐渐缓和下来,加上传闻英国、法国、德国、美国有意干涉华夏内战。
这些消息才让慈禧太后稍微安心下来,这才想起袁世凯一路上要的权力太多了,担心这样下去,即使防住了人民革命军,但是袁世凯新军一家独大,恐怕日后也会尾大不掉。
于是,刚安顿下来不久的慈禧太后便让李莲英传她懿旨,以防卫人民革命军进攻为名,命驻西川、甘肃、新疆、青海等地八旗军、绿营军来西安勤王护驾。
慈禧太后懿旨刚传出暂住的西安抚台南院,便有人将懿旨内容告知李鸿章和袁世凯。此时,两人正在城中李鸿章战前便在西安秘密置办的宅子里面,听到这个消息,两人丝毫不以为然,反而相视一笑。
李鸿章笑问道:“慰亭现下兵力如何?”
袁世凯一脸骄傲道:“原有旧部精锐9万人,一路收编绿营兵丁和各地乡勇,现在吃饷30万人,但实编亦有23万人!”
李鸿章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朝着袁世凯竖起了大拇指,笑道:“慰亭果然精明能干!如此,就等洋人与兴华动起手来,我们便可行动!”
袁世凯笑道,上前鞠躬道:“那就有劳总理大臣的扶持啦!”
李鸿章赶忙扶起袁世凯道:“海陆军大元帅,此话便过于客气了!”
话音刚亮两人相视一笑。
此时在武昌,清廷湖广总督张之洞正会见逆江而上的两江总督刘坤一。刘坤一素来多病,号称“卧治江南”,但这次人民革命军入关之后,攻势势如破竹,就连东南福建都被其所占,刘坤一的辖地之一江西省南部也被人民革命军占了南部,这逼得他不得不拖着兵体,上来与张之洞协商。
张之洞此时也是焦头烂额,此前他也派出自己编练的精锐乡勇部队,进入河南要援助毅军,不想被人民革命军一支偏师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军覆没。
在这之后,他便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是命各地官员号召各地地主乡绅起来组织团练,编练军队,以方便人民革命军南下。但从他阅历来看,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只能说是乌合之众。
望着斜靠在靠背椅上病怏怏的刘坤一,张之洞上前给他添了些茶水,才道:“岘庄兄,现下时局艰难!我老家首隶南皮县己经被反王所占,前些日子,我派兵北上原本想支援毅军,却不想在南阳一带被叛军所败!若叛军再南下,恐怕我这湖广之地也不保!”
刘坤一点了点头,无奈道:“我辖地赣州在月初便被占,此时亦是无力夺回!情况相当严重!”
张之洞苦笑道:“可笑朝廷不思早日变法,每每以民智未开为由,冥顽不灵!现在好了,想变法己经来不及了!我观那岳兴华辖区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我等读书人所求的社会嘛?”
刘坤一摇了摇头道:“孝达兄,莫要糊涂!你且看迁徙到关外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多是泥腿子,外有一些受洋人蛊惑的维新人士!我等官绅,不为他们所喜,若是真让他们得了天下,恐怕这纲常也是要乱了套!变法是必然,但是这底子却不能变!否则,我们求做庶民都不得!”
张之洞一听这话,心有所感,他南皮老家被占之后,有一些身为乡绅的族人跑来了武昌投靠自己,并将被人民革命军占领的南皮形容为“泥腿子的天堂,乡绅的地狱!”
人民复兴党在占领区不仅要求地主降低地租,还废除举人、进士免的田赋,要求寺庙也要缴纳田赋,更有甚者,放贷者利息高于法定利息,借贷者便可不还利息。
除此之外,人民复兴党的大量的政策,几乎粉碎了整个封建政治经济秩序,使得身为大地主、大官僚的张之洞有点害怕。
张之洞沉吟一会,才无奈道:“岘庄兄,所言极是!但是现在太后、皇帝西狩,昨日才听闻进驻西安,恐怕现下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兵丁亦不如叛军?岘庄兄千里乘船而来,定然有高见吧?”
刘坤一这次亲自跑过来,自然是有想法,才急匆匆赶过来与张之洞相商,于是道:“朝廷如今己经顾不上我们了!我们兵丁又不行,此时恐怕唯有向洋人借师助剿了!”
听到“借师助剿”,张之洞不由得惊得站起来,久久才道:“如此,日后我们恐怕得不到好名声!”
刘坤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李鸿章、袁世凯,恐怕早己与洋人勾结,并与岳天暗地里可能也达成了协议!日后,恐怕他们两个会来一个挟天子以命诸侯!到时候,你听还是不听他们的旨意呢?”
刘坤一所说,张之洞也有所耳闻,并对李鸿章、袁世凯有所怀疑,现下听到与洋人交流比较多的刘坤一也是那么说,便心知这事恐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之洞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岘庄兄,有何妙计,可说来听听!”
刘坤一知道张之洞下了决心,于是便道:“我听洋人说,不日东洋人将会与叛军开战!而且西方诸国都会倾力支持东洋人!到时候,我们大可以借师助剿,三足鼎立!”
张之洞不解地道:“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