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我们找到聂大人的时候,他己经气绝了!”宫二指着后面兵士抬着的聂桂林的尸体。
只见聂桂林原本也算白净的脸蛋,更是惨白吓人,身上也有不少呕吐物!不过从死亡症状看,他应该是发现了奸细之后,被活活给闷死在被子里面的!
“哎!让他们抬下去!宫二,你马上带六十人,去给我把翠香楼给我端了,里面一个人也不能让他们走脱了!”岳天看着己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聂桂林,不住地摇着头。
“是!”宫二马上点了六十人,即刻赶往翠香楼。
金州军众人再加上后面请来的众人盖平城大夫,差不多救治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救活了两百多人,有一百一十三人救治不及时,死于非命。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宋庆、徐邦道等人也纷纷带着兵马赶了过来。岳天见了两位上官,又见来了不少兵士,总算是有帮手,忙上前把事情的大概汇报给众总兵听。
“这人呀!哎!”宋庆看着己经死透的聂桂林,不住地摇着头。
“这混账狗东西!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可真会让全天下的人笑死!”丰升尔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这几天跟他划清了界限,不然说不定今晚躺在这里,还有自己一个!于是口中不由得叫骂起来了。
“兴华!你看这日寇可还有下招?”徐邦道倒是颇为冷静!
“下招!”岳天刚才急着救人,现在经徐邦道一问,才想起那地图,不由得惊道:“糟糕,今日末将得报,日寇大量浪人在这附近大量聚集,恐怕对钦差大人不利!想必那日寇奸细早就从聂大人口中得了钦差的行路路线!还请大人准我领兵去接应袁项城大人!”
“如此!你速去!切莫耽误了时间!”徐邦道和宋庆异口同声道。
“是,大人!”岳天话音刚落,便开始集合剩余的金州军兵士,带走了全副武装的西百人,急速向城外强行军,生怕晚了一分钟,误了大事。这一夜对盖平城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城里的清军在几个总兵组织之下,迅速被调动起来,全城搜捕日寇奸细。
当然这一过程,确实有一两个可疑的奸细被抓获,但是更多的是一些兵痞子趁机扰民,不少百姓家都被砸开大门,整个家里被翻个底朝天,之后便有一些值钱的细软,不翼而飞。
更严重的是,有一些地痞流氓打着乡勇、团练的幌子,也加入了扰民的队伍,只搞得整个盖平城,鸡飞狗跳,百姓的骂声西起。
当然宫二的队伍,清剿翠香楼的时候,倒没有打扰翠香楼的百姓,只不过原本就看不惯老鸨的宫二,不忘对翠香楼来个刮地三尺,除了抓捕一些嫌犯,还整整搜刮了价值一万多两银票、现银、金器、金银首饰等。
按照清军的潜规则,这些自然大部分归金州军所有,只需要上缴一千多两,应付一下上官便可以了!
若是扰民,岳天肯定不敢干,但是对付这些黄赌毒,岳天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一找到借口,便给他们来个大放血。
在盖平城由于奉军军营事件,弄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在盖平城以北五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光绪皇帝任命的钦差大臣张謇,正在村里的大户家里边泡着脚,边看着新近刊发的一些海外新书。
而负责接送的袁世凯,此时正领着亲卫,在村子里面巡视着,因为他之前也得到一些消息,自然不敢大意,晚上扎营的时候,特意选择了这个位于山上的村庄。
此番袁世凯带的人不多,也不过一百五十名兵士,再有就是皇帝给张謇派的火器营五十兵士,以及辎重队二百名军夫,不过那两百名军夫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大多是临时征召的农民,连拿刀都不会,更何况是拿步枪射击。
“嗖,嗖!”几声脆响传来,站在临时修的塔楼上的两个哨兵应声掉了下来。
“敌袭!敌袭!”哨兵们敲响了铜锣,不断叫喊着。
“什么情况?”袁世凯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大人,山上有好多日本浪人和马贼正往山上攻!”一个哨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汇报。
“慌什么!不就几个浪人,你们手上的枪是做什么用的?”袁世凯内心里,其实也是相当慌张,毕竟这次自己手头上兵不多,关键这些兵士的作战能力,自己很清楚,要不自己怎么会甲午战争还没有爆发,就往国内跑。
不过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护的可是钦差,若是有什么意外,恐怕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
“嘭嘭……!”五十名火器营的士兵己经居高临下地不断向下射击。这京城火器营,虽然战力也不咋地,不过这五十人,却是张謇精选的,这不一下子稳住了阵脚。
“去!给我集合补上去!”袁世凯一脚踢在那倒地的哨兵身上,回头便己经望见那张謇早己经穿好了官服,从大宅里面出来了,便迎了上去。
“张大人!外面危险,还请张大人入内躲避!”
“慰亭,想你我当初同在吴门下,何等大事未曾见过,不过些小毛贼,也不必慌成如此吧!”那张謇竟丝毫不在意这群日本浪人。
“夫子大人!如今您现在可是代表朝廷,不可不注意!”袁世凯见张謇称自己表字,便也不好称大人,行弟子之礼。
当初袁世凯投吴长庆门下时,吴长庆曾让张謇教授袁世凯八股文,还要让袁世凯对张謇行弟子之礼。袁世凯这人八面玲珑,自然对张謇这个皇帝跟前的红人很是客气,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自己承下张謇的护卫。
“当初,可还记得大丈夫报国之言!”
原来袁世凯早年领十余人投吴长庆门下,吴长庆对袁世凯携数十人冒昧从军,颇不谓然,除留袁在营中读书外,其余皆给赀遣散。每月则给袁薪饷,亦无名义,袁大感失望。
张謇奉命教袁八股,袁不能成篇,张亦无从删改。但袁处理事务则井井有条。
有一天晚上张和袁促膝深谈,张问起袁的打算,袁说:“我家中有田可耕,衣食无缺,此来非为糊口,我以为中国现在正受到列强压迫。法兰西侵略安南,扰及我南洋沿海,中法战争迟早必起,如对法战败,列强或将群起瓜分中国。我当初因吴公膺海防重镇,需才孔亟,正是大丈夫报国之秋,不料到此以后,见吴公温雅如书生,并无请缨杀敌,投鞭断流的气概,所以我也没有久居此地之意。”
张闻袁这番话颇动容,乃向吴长庆郑重推荐,吴才重视袁。
如今这等场景之下,张謇问起袁世凯往事,袁世凯自然明白张謇的意思,脸不由得涨红便道:“夫子教训得是!”
其实,正如张謇有言,这股日本浪人、马贼还真是一股仓促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日军的目的不过是想挫挫清军的锐气,当然能一举拿下这个钦差大臣,那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不行,也可以打击一下清军的士气,引清军北上救援,而金州一带的日军可以趁机北击复州,一举夺下北上的前沿阵地。
不过这股日本浪人里面还有不少日本军人伪装的,再加上东北附近的悍匪,共五百多人,力量不容小看,趁着夜色就差点攻了上来。
“嘭,嘭,嘭……!”火器营和袁世凯的卫队,不断地朝下面射击,一下子制止住日本浪人的攻势。
“能守到天亮的时候,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张謇和袁世凯一同出现,顿时士气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