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袁世凯心里其实也是很郁闷,原本自己和张謇,快马加鞭,早就可以赶到盖平城。但是这盖平城的守军,为了讨好张謇,在皇帝面前卖弄一番,便要整个检阅,之前还要弄个盛大的欢迎仪式,现在倒好自己和钦差大臣都被困在这里,那边蠢蛋,也不知道明早能发现与否。
不过看到日本浪人手中大多只是一些东洋刀,还有一些弓箭,枪支很少,袁世凯倒也放心了,正想站到前沿亲自开几枪的时候,耳边便传来“隆隆!”两声巨响。
接着便有两颗冒着烟的大铁球砸在阵地上,一个士兵躲闪不及便被砸死。
“不好,他们有大炮!”士兵们叫道。
其实袁世凯也看到了,那两门大炮估计是那些马贼私铸造的小铁炮,威力不大,但是却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自己也被吓得猫下腰来,深怕被击中一下。
“给我守住!谁给我后退一步,我便要他的命!”袁世凯冷静下来之后,挥舞着自己身上的腰刀,又把要溃退下来的卫队,踢了回去。
“夫子大人!日寇有土炮,还请夫子大人暂避!”袁世凯话音刚落,又是两声炮响,两颗铁球被射了上来,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是把工事砸掉了一角。
张謇看了一下那滚在地上的铁球,也不再理睬袁世凯,竟然走到前沿去,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一把步枪,“嘭”的一声,刚好打在一个挥舞着东洋刀,冲在最前面的日本浪人,顿时引起了阵阵叫好声。
五十几里,换成公里也不过二十来公里,急行军也不过两个小时,岳天等人从城中赶出来,己经半个多小时了,离那村庄也不过十几公里,这时候日寇的炮声响起,在宁静的夜晚,传得特别远。
“全速前进!马队放下被子辎重,随我先行,部队加速行军!”岳天听到两声炮响,便暗叫不好,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日军可能有大炮,现在只能先率五十个骑兵向行,希望袁世凯能守住,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在日本浪人队伍后方,两个穿着奉军军服的女子正疾驰而来,不过很快便被两侧跳出来的日本浪人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下马受死!”日本浪人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混蛋!我是武藤香兰!”那为首的女子,脱掉清军帽子,露出一头长发,赫然是翠香楼的香香,不过此时她说的却是地道的日语。
“嗨!”那为首的日本浪人立正,表示对武藤香兰的歉意。
“别愣着,后面有几个追兵给我干掉!”武藤香兰看也不看那浪人,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两人往日本浪人营地里飞驰。
追在武藤香兰后面的便是金州军的卫冰,不过卫冰为人谨慎,远远听到枪炮声,便没有紧追不舍,见前面的交谈声,便示意随从制止马匹,往后撤。
果不其然,刚刚回撤,便听到后面响起的日语喊杀声,卫冰对几名亲卫道:“我掩护你们,你们赶快回报岳大人!”
“大人!你不走,我们也不走!”众亲卫异口同声道。
“快走!军情紧急,耽误了回去军法处置你们!我隐蔽手段高明得很,你们留下来只会给我添麻烦!”话音刚落,卫冰便止住马儿,背着那把新式德意志枪,往山上跑,不时还从身上带子里面掏出手榴弹布置起岳天教的简易陷阱。
那些亲卫听他这么说,也知军情紧急,便纷纷往回跑。
日本浪人有不少人也骑着马匹,很快便追来,只见路中间停着一匹马,便想留几个人在这里搜寻,其他人继续追,却不想“嘭”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为首的脑袋。
“杀了他!”十几个日本骑兵彻底被激怒了,纷纷从马上下来,朝刚才枪响的地方追去。
“嘶嘶!”突然有个日本浪人脚勾到一根线,接着便传来手榴弹的引信燃烧声。
“轰轰!”两颗手榴弹,在日本浪人群里炸开了,一下子便炸死两人,一个被炸伤,而卫冰也趁着这一空档,借着爆炸的闪光,连开两枪,击毙两人。
“巴嘎!”剩下的九个日本浪人,惊叹卫冰的枪法,也害怕再踩到卫冰留下来的陷阱,纷纷猫着腰,往卫冰的位置搜寻着。
漆黑的夜晚,给卫冰天然的掩护,却也让他看不清敌人,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而且想再设置同样的陷阱己经不太现实了,最后自己只好不断地往山上匍匐前进。
日本浪人虽然枪法比不得卫冰,但是九人手上都有日本东洋刀,每到一处,便用刀到处刺,使得卫冰想躲在雪堆里面都不可能。
在日本浪人追兵与卫冰上演追逐的时候,日本浪人在随后掌握指挥权的武藤香兰首接指挥下,攻势更加凌厉了。三百多个马贼,得到武藤香兰的一半银票之后,也更加卖命了。
“我们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拿下这里!”武藤香兰眯着眼望着那山村!而日本浪人和马贼开始以密集的队形冲锋。
“嘭,嘭,嘭!”山下逐渐密集起来的子弹声,也使得清军守军伤亡惨重,一个小时不到的交火,有差不多三十几人阵亡,三十多人受伤,几乎一半人失去了战斗力。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张謇的感召下,山村里面不少猎户、壮汉和军夫们也出来助战!原本辎重马车里面有不少枪支弹药,也分发下去,尽管这些人枪法不怎么样,但是贵在人多,使得子弹又密集起来。
至于马贼那两门土炮,由于质量问题,一门开了三炮之后,便炸膛了,还伤了几个人,另外一门土炮便也跟着哑火了。
进攻方原本己经冲到山脚上三十来米外,不过突然密集起来的子弹,很快把他们压制住了。
这伙人大多是日本浪人、还有马贼,都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再者那些马贼投敌卖国,心理上本来很脆弱,再加上自己本身是为了银子才来的,哪里肯真正卖命。
以致被清军击毙的五十几人里面,有一半以上是日本浪人,甚至是冲在最前面的日本伪装军人。
“武藤君,上面是清国的钦差大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那些清国人正在拼命抵抗!这样下去,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只会是白白牺牲!”一个日本浪人头领看着被抬下来的一具具尸体,不由得心疼起来!
“混蛋!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岂是怕死的!”一个日本少佐给了那头领一耳光,怒道。
“木村君!何必生气!这位说的也对!我大日本武士何等优秀,怎么能白白牺牲!只不过我们若真能拿下他们钦差大臣,你说清国人可还有抵抗的意志?”
“嗨!”那少佐点头道。
“嗨!”那头领也赶忙爬了起来,不敢再做他想。
冬天的东北,夜晚的时间相对来说相当长,此时也不过晚上十二点左右,木村少佐很快亲自挥舞着指挥刀,到第一线去指挥,日军的士气大振,蜂拥而上,很快便突破了清军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