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吃杨学君这一招的人,已经充了黑白无常的KPI,到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现在对象换成是杨成木,照样逃不掉被猛扫重摔的命运。
好在这是杨家,不是外头,地上没有尖锐的小石子儿。
否则,一个闹不好,阎王今天的业绩又得+1。
“喝!”摔倒触地的瞬间,杨成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都没想明白,自已只是感觉脚杆子疼了一下,自已视线里的世界怎么就颠倒了?
更让杨成木感到害怕,直抽冷气的是,他的视线一固定,对上的既不是老婆、孩子关心的脸,也不是杨学君的冷脸,竟然是那把被杨学君扔过来,晃着银色冷光的菜刀!
那么一把锋利无比的大菜刀啊,就在自已的脸盘子旁边,换谁,谁不害怕?
反应不过来的杨成木看着刀的两只眼睛都快成斗鸡眼儿了。
除了杨成木以外,其他人都跟着吓傻了。
杨成木虽然没有杨成林高,只有一米七八,但他的身板子可不小,都有一百五、六十斤重呢。
再看看杨学君的小身板子,别说一百了,九十都没有,顶多是杨成木的一半。
所以,这样的杨学君是怎么轻轻松松就把自已两倍体重的杨成木给打倒在地的?
杨老头和杨学琴好歹看过一次杨学君“发疯”,虽然还是被惊到了,但情绪比胡萍要稳定得多。
胡萍则不一样,她紧张地跑到杨成木的身边,把杨成木扶了起来:“老杨,你没事吧?杨学君,你太过分了,老杨可是你亲大伯,你是怎么敢对长辈动手的?!”
而且还把老杨打成这个样子!
“长辈?”听到胡萍的话,杨学君冷笑了下,“是他先要来打我的,我只是自卫反抗而已。他都没有当长辈的样,还指望我尊重他?想什么美事儿呢?”
说着,杨学君向杨成木走了几步。
那一脚的余威还在,杨成木是拖着胡萍不可自控地后退两步,给杨学君让出道儿来:“你、你想干什么?你你、你又想打我?这次,我可没跟你动手啊。”
从理由上来说,杨学君不能再碰自已一根头发了。
“你怕什么?”杨学君挑了挑眉毛,“放心,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你不跟我动手的话,我也不会动你的。”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怕不安全,杨成木又往后退了退。
“拿刀子啊。”杨学君理所当然地说道,“总不能一直让它就这么插着吧。咱家做饭炒菜还要靠它呢。是不是,爷爷?”
轻而易举地把刀子从地上拔起来,杨学君对杨老头露出了一个纯良的笑容,把杨老头吓得哆嗦了一下:“你、你说得对……”
幸好之前他没有听老婆子的话,随随便便对杨学君动手。
不然,刚才摔那一重跤的人,就不是大儿子,而是他这个老头子了。
杨学君要打人,真不是说说而已的。
“讲、讲道理啊。”杨成木不知道自已该不该松一口气。
但听杨学君不是喜怒无常的那种情况,他多少是没那么紧张了:“讲道理就好。”
“爸?”看到杨成木一副就这么算了,刚才被杨学君踹得那一脚,她爸似乎也不准备计较,杨学琴整个人都傻了,“爸,杨学君刚才踹你,害你摔倒了!”
杨学君都这么大逆不道,又凶了爷爷和奶奶,她爸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不行,她不服气!
杨成木瞪了瞪眼睛:“你闭嘴!”那么丢脸的事情,他不需要他女儿一再提醒他。
杨成木没好意思告诉杨学琴这个女儿的是,别说那一脚了,如果他继续跟杨学君犟下去,非要打个胜负出来的话,估计他会丢更大的脸。
杨学君手脚功夫那么好的吗?
什么时候,背着他们偷偷学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杨成木把目光投向了杨老头,似乎是要让杨老头给他一个答案。
杨老头摇摇头,他还想知道,杨学君这一身本事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学的。
但凡他早一点知道杨学君这本事,怎么可能在杨学君的面前大小声,逼得杨学君反抗,丢了他的那一张老脸。
他还骚得慌呢。
好歹儿子还是重要的,知道杨成木现在是缺一个下台阶,杨老头连忙转移话题,就跟刚才杨学君的那一脚不存在似的:“成木啊,学君问得对,那么重要的资料,你们厂子丢得也太随便了。”
“还有,资料找不回来,你们的饭碗真要砸了?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带着胡萍和孩子一起回来种地吗?”
听到杨老头这话,杨成木突然把目光投向了胡萍。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杨成木的确有这样的担心,在回来的路上,眉毛一直都皱得死紧。
可突然的,胡萍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哪怕厂子因为丢资料的事,保不住了。
他们一家五口城里人的身份,照样不会有问题。
她有其他的路子,可以给他找其他的工作。
离了厂子,他杨成木照样还能当工人。
这么好的事情,杨成木连做梦都不敢梦,胡萍却是敢想又敢说。
之前,杨成木当然不相信。
工人有那么好当的话,怎么城里孩子反而还要下乡当知青呢?
可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办法的杨成木倒是希望胡萍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厂子丢资料的事,他就再也不用愁了。
奇妙的是,杨老头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杨成木看向的是胡萍,胡萍却把目光放在了引出这个问题的杨学君身上。
似乎,所有的答案,杨学君都能回答得了似的。
“哦豁。”杨学君不是瞎子,还相当得敏感。
当他们四个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之后,杨学君先是一挑眉,然后眯起眼睛,就那么冷冷地盯着胡萍看。
胡萍这位大伯母在这种时候盯上自已,肯定没有好事。
在杨家,好事绝对轮不到她杨学君的。
于是,对上胡萍满是算计的目光,杨学君龇牙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肤色的衬托之下,泛出那么一点森冷的光芒,手腕子一转运,笨重厚实的菜刀在她的手里直接被转出一道花儿来。
那轻盈地仿佛能在杨学君指间跳舞的样子,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一把假的刀。
如果不是假的,就凭杨学君那细得一捏就能断的手腕子,是怎么舞出残影来的?
大热的天,杨成木生生被杨学君搞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用手在自已的脸上抹了一把,声线发颤地解释:“我、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所以,好端端的,杨学君吓唬他干嘛?
杨学君不是说,她是讲道理的吗?
道理是这么讲的吗?
要不是打不过杨学君,他都要教一教杨学君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杨学君提醒杨成木:“夫妻一体有没有听过?如果你管不好你身边的那一位,我肯定是找你算账啊。”
杨成木不明所以地把目光转向胡萍:“你怎么她了吗?”
胡萍心虚得厉害:“……没,没有。”
现在肯定是还没有,但不久的将来,她可能会对杨学君做点什么。
但她做的事情也不是坏事,是给杨学君一个将来,能让杨学君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对杨学君来说,是好事啊。
杨成木松了一口气:“你听到了,你大伯母也没干对不起你的事,你可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