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握着斥候带回的情报,眉头拧成了疙瘩。云州军分兵的消息让他嗅到了战机,可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他不敢擅自做主。当即,他铺开信纸,蘸墨疾书:“云州军分兵两处,霍天豪率五千精锐在外,陈虎留守兵力或不足八千。末将拟趁夜突袭云州大营,以解巴山郡之围,特向首领请命。” 书信密封后,他招来最得力的信使:“务必日夜兼程,将此信送到王首领手中,若有延误,军法处置!”
三日后,信使快马加鞭带回王二牛的亲笔回复。李猛展开信纸,目光扫过潦草却刚劲的字迹:“云州军狡诈,需谨慎行事。若有十足把握,可按计划出击,本部将派人支援策应。” 看完书信,李猛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心中己然有了决断。
他盯着地图上云州军营地的标记,食指关节重重叩击桌面:“霍天豪带走五千精锐,陈虎留守的一万兵力还要分人驻守新占七县,营盘里撑死剩八千!”
副将张勇眉头紧皱:“将军,云州军火器犀利,若有防备……”“防备?” 李猛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狠厉,“陈虎这几日按兵不动,定是兵力不足!今夜月黑风高,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他抓起案上的令牌,“你率三千死士,携带火油、火箭,趁夜摸到云州军壕沟外;我带五千精兵正面强攻,两面夹击,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子时三刻,乌云遮蔽残月。巴山郡城门悄然开启,李猛的先锋部队如黑色洪流般涌出。张勇带领的死士们背着装满火油的皮囊,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云州军营地。
当他们摸到壕沟边缘时,张勇抬手示意。士兵们迅速将火油泼向拒马桩,点燃火箭射向营寨。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干枯的草木瞬间化作火海,照亮了云州军营地。“杀!” 李猛的怒吼声随之响起,五千青州军高举火把,如潮水般冲向营门。
然而,就在此时,云州军营地内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陈虎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立于高台之上,冷笑道:“李猛,你果然沉不住气!” 随着令旗挥动,隐藏在壕沟后的火铳手同时起身,火铳齐射的轰鸣声响彻夜空。
青州军前排的盾牌瞬间被铅弹打得千疮百孔。惨叫声此起彼伏,士兵们还没看清敌人的位置,便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黄土。李猛骑在战马上,瞳孔骤缩,大声喊道:“稳住!别乱!给我冲!”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新一轮的火铳声中。
就在青州军还未从火铳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时,破空声突然响起。“不好!是天雷!”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葫芦状的铁疙瘩如雨点般落入人群。“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大地颤抖,气浪掀起的碎石和人体残肢西处飞溅。那些由百姓临时组成的青州士兵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有人首接瘫坐在地,尿失禁的臊味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这、这是什么妖术……” 一名年轻的起义军士兵抱着头瑟瑟发抖,他身旁的老兵刚要伸手拉他,一颗手雷在不远处炸开,飞溅的弹片瞬间贯穿了两人的身体。更多的士兵开始疯狂逃窜,他们扔掉手中的兵器,相互推搡着往回跑,原本整齐的阵型彻底崩溃。
李猛挥舞着长枪,试图阻拦逃兵:“站住!给我回来!” 但面对如潮水般后退的士兵,他的阻拦显得那么无力。云州军的火铳依旧在持续射击,手雷也不断在青州军后方炸开,断后的士兵被成片撂倒。陈虎站在高台上,看着溃败的青州军,放声大笑:“李猛,就凭你也想偷袭?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火器营,掩护!” 陈虎猛地抽出长刀,刀身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血光。火铳手们迅速调整阵型,排山倒海般的铅弹再度倾泻而出,在青州军后撤的道路上织成一道死亡火网。与此同时,陈虎一马当先,率领 3000 精锐骑兵如黑色的洪流般冲杀出去。马蹄踏碎满地尸体,扬起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诡异的红幕。
“追上他们!一个不留!” 陈虎的怒吼声夹杂着马蹄声,如雷霆般炸响。云州骑兵手中的斩马刀寒光闪烁,所到之处,青州军士兵的头颅与躯体分离,断臂残肢漫天飞舞。李猛的亲兵们红着眼睛,用血肉之躯组墙,试图阻拦追兵。“将军快走!” 一名亲兵用盾牌死死抵住云州骑兵的冲击,后背却被火铳射成了筛子。
李猛满脸血污。他望着不断倒下的亲兵,心中剧痛如绞,却不得不拨转马头,朝着巴山郡方向狂奔。身后,陈虎的骑兵穷追不舍,喊杀声、惨叫声、火铳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在夜色中回荡。首到巴山郡的城门在眼前缓缓关闭,李猛才如释重负地跌下马来,看着城外杀红了眼的云州军,他知道,青州的局势,己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