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 情报小队成立后的第七日,清河县铁矿场的守卫如往常一样巡查。临近黄昏,夕阳将天边染成暗红色,在距离矿山还有三里地的一处山坳旁,一名头戴破斗笠、衣着褴褛的 “村民” 正慢悠悠地晃荡。他背着个破旧的竹篓,时而弯腰拨弄路边杂草,时而抬头远眺矿山方向,模样看似在采草药,可脚步却始终围着矿山外围打转。
负责这片区域巡查的守卫小李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人不对劲。寻常村民采草药,不会总在矿场周边徘徊,而且这人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但走路时步伐轻盈,完全不像背着重物的样子。他悄悄跟了上去,还叫来两名同伴从侧翼包抄。
“站住!干什么的?” 小李高声喝问。“村民” 闻声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搓着粗糙的手挤出憨厚笑容:“军爷,俺是虎头村的,来这山里采草药,迷了路。” 说着,他从竹篓里翻出一把干枯的艾草,可竹篓内整齐摆放的物件,完全不像是随意采摘的样子。
“虎头村?那村子在西边十里,你怎么会往这边走?” 小李逼近几步,目光如炬。“村民” 脸色微变,强装镇定:“瞧俺这记性,走岔道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就跑。小李和同伴早有防备,三两下便将人扑倒在地。
陈虎接到消息赶来时,“村民” 被捆得结结实实,还在大声喊冤。陈虎蹲下身,仔细打量此人:皮肤虽刻意抹黑,指甲缝里却干干净净;脖颈处有一圈淡淡的勒痕,像是长期佩戴护具留下的印记;就连挣扎时扭动的身形,都带着武者特有的协调性。
暮色西合时,陈虎匆匆踏入县衙书房,向正在批阅文书的秦恒禀报道:“殿下,在矿山三里外抓到一名可疑人员!他扮成迷路村民,言行举止却破绽百出,定是另有目的。”
秦恒放下手中的毛笔:“带上来。”
片刻后,被五花大绑的探子被押进书房。他虽强装镇定,额头上却不断渗出冷汗。秦恒踱步到探子面前:“云州刺史最近很是不安分?”
探子浑身一颤,却仍咬牙道:“小人不懂您在说什么……”
“不懂?” 秦恒冷笑一声,猛地扯下探子的斗笠,“你脖颈的护具勒痕、刻意伪装却藏不住的武者身形,当我清河县的人都是瞎子?” “回去告诉你们刺史,清河县与云州,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可若是他不识好歹,继续派人窥探铁矿……”
“我手中可有云州刺史私造军械、草菅人命的铁证。到时候,一封奏章递到朝廷,他云州刺史,就等着治罪吧!”
探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秦恒收起剑,甩了甩衣袖:“陈虎,派人押着他滚出清河县,若敢再踏入半步,就地斩杀!”
“是!” 陈虎领命,拖着的探子离去。
待陈虎返回书房,忍不住问道:“殿下,既然知道云州刺史居心不良,为何不首接揭发他,让朝廷治罪?咱们手中有证据,不怕他狡辩!”
秦恒苦笑一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缓缓说道:“陈虎啊,如今的朝廷,早就没了对地方的管控力。各地刺史拥兵自重,朝廷的政令出了京城便如废纸。就算我们将云州刺史的罪状递上去,朝廷能做什么?说不定还会为了安抚他,反过来斥责我们挑起事端。”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陈虎:“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此番威慑,不过是暂缓之计。眼下最要紧的,是壮大清河县的实力,无论是‘猎人’小队,还是‘夜枭’情报组,都要尽快成长起来。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陈虎恍然大悟,抱拳行礼:“殿下深谋远虑,末将明白了!这就去加强训练,定不让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