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秋风卷着黄沙,呼啸着掠过青州古田县大王庄。王二牛蹲在自家破旧的院子里,着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佩刀,这是他当年在军中厮杀的见证。如今,刀己蒙尘,可他胸中的热血,却被眼前的景象点燃。
村头,李老头的孙女正被人牙子拖拽着,小姑娘凄厉的哭喊声响彻街巷:“爷爷救我!我不要走!” 李老头跪在地上,抱着人牙子的腿苦苦哀求:“求求你,别带走我孙女,她才十岁啊!” 一旁,几个大汉抱着双臂,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王二牛猛地站起身,大步冲了过去。他一把扯开人牙子的手,将小姑娘护在身后,怒目圆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人牙子见是个硬茬,色厉内荏地叫嚷道:“你算哪根葱?这姑娘家欠了税银,拿人抵债,官府都管不着,你敢插手?”
“税银?” 王二牛冷笑一声,“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税银?分明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中饱私囊!”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佩刀己然出鞘,寒光一闪,人牙子的发髻被削掉一大块,吓得瘫倒在地。
人牙子脸色煞白,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王二牛:“好,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给我等着!” 他朝身边几个随从使了个眼色,众人扶起他,一瘸一拐地往县衙方向走去,边走边叫嚣:“王二牛,你有种!咱们县衙见!到时候让你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夜幕笼罩大地,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王二牛家的破屋里摇晃。王二牛先是找到了当年在军中并肩作战的兄弟,又召集了那些被贪官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不一会儿,狭小的屋子挤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绝望。
“二牛,那狗官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油灯险些翻倒,“我婆娘就是交不起税银,被他们当街抓走,活活撞死在县衙门口!”
另一个年轻人红着眼眶,声音发颤:“我爹为了凑税银,去山里采野货,摔下悬崖…… 这些狗东西,把我们逼上绝路了!”
王二牛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悲愤的面孔,沉声道:“兄弟们,咱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交不上税银,是死路一条;他们不会放过今天的事,等官兵来了,还是死!” 他握紧拳头,“左右都是一死,与其跪着被他们折磨死,不如站起来拼一把!反了!抢粮仓、杀贪官,或许还有活路!”
“反了!反了!” 屋内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抄起身边的农具、棍棒,有人甚至翻出了家中藏着的旧兵器。
待众人的情绪稍稍平复,王二牛抬手示意安静,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都别急!造反不是儿戏,咱们得好好谋划。今夜大家先回去,联络各自信得过的乡邻,告诉他们明日寅时三刻,在村西的破庙集合。” 他看向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你们几个,去探探县衙的守卫情况,尤其是粮仓的布防,务必摸清。”
“二牛哥,放心!我熟悉县衙周围的小路,保证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一个汉子拍着胸脯应下。
“还有,千万别声张。” 王二牛神色严肃,“要是走漏了风声,不仅咱们的脑袋保不住,还会连累更多乡亲。” 众人纷纷点头,鱼贯而出,消失在夜色中。王二牛站在门口,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