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朝堂之上,太子与三皇子的势力剑拔弩张,夜枭的密报似纷飞的雪片,源源不断地飞入云州。密报中记载着京城权贵间的明争暗斗,字字透着权谋的冰冷。然而,在云州这片土地上,却呈现出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 秋收时节,如一位盛装的姑娘,踩着金黄的落叶,翩翩而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铺洒在云州广袤的田野上。金黄的麦浪翻涌起伏,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秸秆。张铁挽起衣袖,古铜色的手臂肌肉紧绷,挥舞着镰刀,刀刃划过稻秆,发出清脆的 “唰唰” 声响。不一会儿,他身后便堆起了小山般的稻谷,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稻香,沁人心脾。“今年这收成,比去年还要好!” 张铁首起腰,咧嘴笑着,露出被麦穗染黄的牙齿,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喜悦。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周,眼神中满是兴奋。老周擦了把额头的汗,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可不是嘛!多亏了云王殿下的好政策,咱们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咯!”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在田野上空回荡,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地飞向蓝天。
云州城的粮仓前,热闹非凡。百姓们推着装满粮食的独轮车,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孩童们像欢快的小鹿,在队伍里嬉笑打闹,不时蹲下身子,捡起掉落的麦粒,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妇女们围聚在一起,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热烈地讨论着今年的收成和过冬的打算。“我家新打的糯米,蒸出来的年糕肯定软糯香甜!” “我准备多腌些咸菜,冬天就着热乎的米粥,美极了!” 她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负责收粮的衙役们穿梭在队伍中,忙得不可开交,称量、登记,动作娴熟利落。粮仓内,“哗啦啦” 的倒粮声不绝于耳,一袋袋粮食堆积如山,见证着云州百姓的辛勤与收获。
然而,在这一片喜悦之中,却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流民出身的百姓们围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份不安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望着新开垦的土地,眼神中满是迷茫。“今年是免税最后一年,这地要是被收回去,咱们可咋办?”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云王殿下向来仁厚,肯定会有安排的。” 一旁的年轻人安慰道,可话音刚落,便陷入了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有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叹
云州城的议事厅内,檀木长案上摆满刚送来的各县户籍与耕地情况。铜制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与厅外飘入的桂花香混在一起,萦绕在西十位县令身旁。他们身着青灰色官袍,神色各异。
卯时三刻,秦恒迈步伐踏入厅内。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参见云王殿下!” 秦恒抬手示意众人落座:“诸位,今年云州秋收大捷,离不开你们的尽心竭力。我见过张县令带着百姓挖渠引水,烈日下汗水浸透衣衫仍不肯歇息;也听闻李县令为安置流民日夜操劳,甚至累倒在衙署。云州能有今日的繁荣,是你们的功劳!” 话音落下,厅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县令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肯定一扫而空。
待掌声渐歇,秦恒神色一肃,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他将文书平铺在案上,沉声道:“然而,秋收虽喜,百姓心中却有忧虑。今年是免税最后一年,流民与本地百姓都在担心土地归属。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定下云州的土地改革之策。” 他的话语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厅内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从今日起,云州居民,无论流民还是原住百姓,凡无地者,以人为单位,不论男女老幼,皆可领取五亩土地作为私有!”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县令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惊喜。一位年轻的县令甚至站起了身,又在旁人的拉扯下慌忙坐下。秦恒抬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私有土地每年只需上交粮食产量的十分之二作为赋税。另外,官府自留部分土地,若有新生儿降生,便分地予之;若有逝者,土地则由官府回收。自留地可租给百姓耕种,但地租不得超过收成的三成!”
“殿下英明!” 陈县令率先起身,激动得满脸通红,“如此一来,百姓们再无后顾之忧,定能安心耕种!此前流民们总担心无处落脚,这下他们也能真正扎根云州了!” 其他县令也纷纷附和,赞叹之声此起彼伏,还有人掏出笔墨,迅速记录着新政要点。秦恒环视众人,目光坚定:“云州能有今日,靠的是百姓。我们一定要让云州百姓,人人有田可种,家家有粮可食!往后若有百姓因土地之事来找你们,务必公正处理,若有贪腐徇私者,本王绝不轻饶!” 说罢,他重重地一拍桌案,惊得案上的竹简都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