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桂花香还萦绕在云州街巷,北风己悄然染上凉意。清晨的薄雾如轻纱笼罩江面,银杏叶如同碎金般铺满云澜江大坝的青石板路,在晨光下泛着点点微光。卯时未到,十里长堤便挤满了人,白发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在子孙搀扶下占据前排;孩童们骑在父兄肩头;商贩们挑着新蒸的桂花糕穿梭叫卖,浓郁的甜香与江水潮湿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喧闹声中混着江水拍打堤岸的哗哗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锣鼓开道声。
云州城的市集上,得知消息的百姓们自发挂起了红灯笼。绸缎庄的老板扯下几匹崭新的红绸,分给众人装饰街道;酒坊的伙计们抬出一坛坛陈年美酒,吆喝着 “今日庆贺,免费品尝”;街头的杂耍艺人也加入欢庆行列,舞龙舞狮,引得围观群众阵阵叫好。卖糖画的老艺人手速飞快,不一会儿,一个个栩栩如生的 “龙”“鱼” 糖画便送到孩子们手中,孩子们举着糖画又蹦又跳,笑声清脆悦耳。
秦恒身着藏青锦袍立在闸楼中央,衣摆上暗绣的云纹随着江风翻涌。他身后,陈虎赤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汗珠,肌肉紧绷如铁,青筋在晨光下微微凸起;赵墨抱着一摞泛黄的水文记录,指尖还沾着昨夜批注留下的墨渍。远处高台之上,完成冲脉秘术修习的霍天豪等人并肩而立,周身隐隐透出内敛的气势,他们身后,是八大武馆的弟子们。
“开闸 ——!” 随着秦恒一声长喝。陈虎深吸一口气,抡圆手臂砸向闸楼的青铜钟。“当 ——” 钟声如闷雷滚过江面,惊起层层涟漪。八名精壮汉子齐声喊着号子,肌肉虬结,合力拉动绞盘,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厚重的闸门一寸寸升起,积蓄己久的云澜江水如挣脱牢笼的巨龙,裹挟着碎金般的阳光倾泻而下,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彩虹。
欢呼声瞬间冲破云霄。人群中,张铁激动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抓住身旁老周的胳膊首摇晃:“这水闸一放,咱们的庄稼地再也不怕旱涝啦!往后年年都是大丰收!” 老妇人王阿婆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江水不停叩首,浑浊的泪水滴落在青砖上,沾湿了她补丁摞补丁的裙摆:“老天爷保佑,云王殿下真是云州的活菩萨啊!老身这辈子没白活!” 不远处,几个流民出身的汉子相拥而泣,他们记得初到云州时的惨状,如今看着奔涌的江水,仿佛看到了子孙后代衣食无忧的未来。
在云州城郊的村落里,村民们聚在祠堂前,宰鸡杀鸭,准备丰盛的宴席。老族长站在祠堂台阶上,感慨万千:“咱们祖祖辈辈受云澜江水患折磨,没想到在咱们这一代,竟盼来了这等好事!云王殿下的恩情,咱们世世代代都不能忘!” 宴席上,大家推杯换盏,共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时刻。
云州学府内,学生们也沸腾了。夫子们暂时放下书本,带着学生们来到校门前的空地上,组织起一场别开生面的诗词大会。学生们纷纷吟诗作赋,赞颂云州的新变化,赞颂秦恒的功绩。“江水畅流润沃野,云州自此焕新颜”,一位学生高声朗诵自己的作品,赢得满堂喝彩。
奔腾的江水顺着新开凿的运河,如血脉般注入云州的每条河流。刚垦的荒地浸润着江水,泥土变得黝黑肥沃,仿佛盖上了一层流动的绸缎。当水流漫过第一个分水闸时,守闸的衙役们同时点燃手中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与欢呼呐喊声中,秦恒望着浩浩荡荡的江水,目光里盛满欣慰,历时两年,云州百姓终于不再受云澜江水患。而此时,整个云州,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这一天,必将成为云州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