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陆文轩！死到临头你还敢血口喷人！污蔑皇子！罪加一等！”
“陆文轩！你构陷不成，竟敢攀诬天潢贵胄！当诛九族！”
李承乾第一个忍不住的跳了出来。
“陆舍人，构陷皇子，可是灭门之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泰眼神阴鸷的死死的盯着陆文轩，这种事情哪个皇子敢背上身？
李世民眼中的寒意己经快化作实质了。
他没想到陆文轩竟然会这么疯狂。
他现在这己经不是辩解了，这是在宣战！对整个皇家威严的宣战！
“证据！”
“陆文轩！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出证据！否则，朕现在就让你尝遍天下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世民的饱含怒意的声音随即响起。
压力！如同实质的泰山，轰然压下！
证据？陆文轩哪来的证据？
他只是在赌！赌一个鱼死网破！
赌皇帝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弦！
陆文轩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但他脸上的疯狂之色更浓。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方折叠起来的、带着暗褐色陈旧血渍的白色丝帕。
“陛下！”
“此乃昨夜，秦老将军于病榻之上，听闻微臣言及长安暗流之忧，忧心如焚，呕血不止之时，强撑着身体，以血为墨，以帕为纸，留给陛下的最后血书！”
血书！秦琼的临终血书！
轰！！！
整个两仪殿，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了陆文轩手中那方染血的丝帕。
李世民的身体猛地前倾，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李承乾、李泰、李佑三人脸上的狂喜和怨毒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惊骇。
秦琼竟然留了血书？在弥留之际？内容是什么？
会不会就是关于他们兄弟相争？会不会就是关于昨夜所谓的“拜访”真相？甚至会不会有更致命的指控？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三位皇子，他们看向那方血帕的眼神，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王帖！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也惊呆了，秦琼是有咳血的习惯，这个差不了，可是他什么时候留了血书?
他们怎么不知道？
陆文轩这也太能编了！
可偏偏，那帕子上的血，看着像是真的！
陆文轩捧着那方“血书”。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是他在昨晚离开秦琼卧房时，看到老将军咳血染红的帕子掉落在地，他鬼使神差偷偷藏起来的那方。
他根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甚至可能什么都没写！
他只是在赌！赌一个玉石俱焚！赌皇帝对秦琼的信任！赌皇帝心中那根名为“猜忌”的弦！
“老将军以血为谏，其心昭昭日月！然其内容微臣不敢看！亦不敢妄言！”
“此乃老将军对陛下的最后忠言！微臣斗胆，恳请陛下亲启。以慰老将军在天之灵！”
陆文轩将那方染血的丝帕，高高举起，仿佛献祭一般，呈向御座。
他的动作无比庄重，眼神无比虔诚，仿佛那真的承载着秦琼泣血的忠魂。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方小小的、染血的丝帕上。
李世民死死地盯着那方丝帕，胸膛剧烈起伏。
秦琼......叔宝......你临死前，到底想告诉朕什么？
是关于这该死的朝局？关于朕这些不争气的儿子？还是......
李世民缓缓的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了陆文轩的面前。
陆文轩低着头，高举着那方“血书”。
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冷汗己经顺着鬓角滑落了下来。
李世民伸手捏住了丝帕的一角。
李世民拿过那方丝帕，并没有立即展开，而是将其紧紧的攥在掌心之中。
李世民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陆文轩：
“陆文轩，你最好祈祷，这帕子上的东西配得上叔宝流的血，配得上你这条命！”
李世民的眼神陡然一厉，他猛的展开了那方染血的丝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李世民的手中。
陆文轩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
他死死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死寂并未到来。
只见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展开的丝帕上。
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愕，随即转变成难以置信，最后又变成愤怒之色。
“好，好，好的很！”
李世民的声音平静的说道。
只是目光却狠狠的刺向了跪在地上的李承乾，李泰，李佑三人。
那目光，不再是父亲看儿子。
而是帝王看乱臣贼子！看生死仇敌！
“父......父皇......”
李承乾的嘴唇都是哆嗦的，可是此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根本不知道秦琼到底在那丝帕上面写了什么。
李世民没有理会李承乾。
他猛的将手中的丝帕丢在了李承乾的身前。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都给朕好好看看！看看你们秦叔父，用命给你们留下的血书！！！”
李世民看着自己这三个儿子大声的咆哮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方落地的丝帕上。
只见那原本洁白的丝帕中央，除了斑驳的暗褐色血迹，赫然还有几行。
以血为墨，笔力虬劲、却因虚弱而显得断续扭曲的血字。
血书！真的是血书！而且写满了字！
陆文轩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方丝帕。
怎么可能？
他昨晚藏起来的明明是一方只有血迹、没有字迹的帕子。
这上面的血字是哪来的？
难道秦琼真的在最后时刻写了血书？
还是......他不敢想下去！
距离最近的长孙无忌，第一个看清了血书上的内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房玄龄、魏征、李靖等人也纷纷看清。
房玄龄倒吸一口冷气，老脸煞白，踉跄后退一步。
魏征更是浑身剧震，指着那血书，手指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靖这位军神，眼中也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随即化为一片冰冷的杀意！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也看清了。
程咬金发出一声低吼，双眼瞬间赤红如血，猛地转头，那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瘫在地上的三位皇子。
尉迟敬德钢牙紧咬，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拳头捏得咔吧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