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啊！”老四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她又不是不明白，这段时间爸妈一心想要说通她，让她离开赵家，这样日子也会好过点。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鞭子没抽在自己身上，又怎会知道疼？
“不能？为什么不能呢？”老五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老五啊，我的傻妹妹，你还没结过婚，不知道结婚后事情有多繁杂，尤其是有了孩子，那事儿就更多了！”
老四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无奈，“唉，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那可是天差地别。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完整的家，没了爸妈啊。”
听到这话，老五紧咬嘴唇，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确实如老四所说，自己未经世事，没有孩子，对婚后的诸多事情并不了解。
但人又不是牛马牲畜，被买去后就得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地里劳作至死。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世界广阔，难道离了他赵建军，离了他们赵家就活不下去了？
“姐，我觉得你想得不对！”
老五很少反驳老四，毕竟她们年龄相仿，自幼关系亲密，老五很多事都听老四的主意。
但此刻，老五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不吐不快。
“怎……怎么就不对了？”老四一愣，诧异不已地看着老五。
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她怎么说，老五就怎么做，很少会反驳她。
可今天，老五不仅反驳了，还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姐，自从你嫁到赵家，你说说为了这个家，为了赵建军，你付出了多少？你自己能数得过来吗？”
老五红着眼睛说道，“没错，你现在有了孩子，为了大星和小星，你可以在赵家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说你为了这个，为了那个，那又有谁是为了你呢？”
老五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老四的内心，让她身子猛地一颤。
是啊，这些年自己为了身边的人，付出了这么多，可究竟有谁真正为自己考虑过呢？
“还有！”老五接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星和小星，可你问过她们的想法吗？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吗？大星和小星都是懂事的孩子，看着你为她们吃苦，她们心里能好受吗？”
“现在她们还小，或许把这些事都放在心里，不怎么表露出来。但你想过没有，等她们长大了呢？你觉得她们长大后会怎么看待你，又会怎么看待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呢？”
“姐，我是没结过婚，也不知道结婚后的种种，但我至少知道……人不是这样活的！”
老四哭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陈家人眼中一向没主见、没心眼，甚至有点呆呆傻傻的老五，竟能在此时说出这样一番震撼人心的话来。
若不是亲耳听到，她简直不敢相信。
看着老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老五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把姐姐说哭。
“对不起，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老五手忙脚乱，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没事，姐不怪你。”
老四紧紧握住老五的手，声音温柔，“老五，姐该谢谢你，要不是你骂醒了姐，姐这辈子可能都想不明白这些道理。”
“姐……”老五低声抽泣着，姐妹连心，她们怎能感受不到彼此的心意？
姐妹俩相拥而泣，过了好一会儿，老五才再次开口：“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老四，我明天就跟爸妈说清楚。”老四郑重地点点头。
“嗯嗯，我相信你，加油！”
“……”
第二天一早，陈广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自从重生以来，他基本没睡过懒觉。
倒不是不喜欢，主要是这个时期娱乐活动实在太少，睡眠时间充足的有点溢出。
这个时期，唯一能被称之为娱乐活动的，或许也就看看电视了。
他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能看上几集《射雕英雄传》，或《西游记》就很不错了，要是遇到打雷下雨的天气，连电视都不敢开。
好在京都雷雨天气不多，所以陈广汉一般都能看会儿电视再睡。
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陈广汉拿着前几天从货运站带回来的报纸，一边喝着米粥，吃着油条和大肉包，一边看报。
自从家里经济条件改善后，陈广汉就让刘桂兰别太节省，早上别总是小米粥配咸菜或者红薯窝窝头，偶尔也出去买点包子、油条，有时还会包些饺子吃。
只是今天，陈广汉刚坐到桌前，就发现老四和老五姐妹俩一直在眉来眼去，似乎在暗暗交流着什么。
但他和刘桂兰对视一眼，都没点破，继续无声地吃着早餐。
“爸，妈，我有事想跟你们说！”老四像是鼓足了勇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事？”刘桂兰看了陈广汉一眼，见他还在专注地看报纸，便主动问道。
“就……就是关于我离婚的事！”老四咬咬牙说道。
“离婚？！”刘桂兰神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陈广汉。
“你想好了？”陈广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对，想好了！”老四神色认真地回答。
“行啊，那说说你的打算吧，正好我们也想听听，这些天你是怎么想的，还有……是什么让你这头倔驴想通的。”陈广汉沉声道。
“爸，妈……”
老四明显感觉到陈广汉的态度变了。
准确地说，是整个陈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
就连向来爱捣乱、爱坏事的老六，此时都显得格外安分。
这让她莫名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说事！”陈广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老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打算和赵建军离婚，并且争取把大星和小星带在身边。之前我没想通一些事，要不是昨晚老五跟我说了那些话，我也不会这么快想明白。”
果然……果然是老五跟她说了什么，才让这头倔驴开窍！
“你想把大星和小星都争取过来？这可没那么容易！”陈广汉毫不留情地泼冷水，“搞不好，还得打官司，你真的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