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兰刚给许哲包扎完伤口,从房间缓缓走出,正巧撞见匆匆返回的李绩。
“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芷若兰面露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李绩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去了。刚得到最新消息,突厥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南下,势不可挡,左将军所率军队节节败退。
陛下己紧急派遣护国公和拓国公带兵前去驰援。”
“啊?那,难道当真拦不住突厥人吗?莫不是真的会兵临城下?”
芷若兰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李绩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说道:
“大乾刚刚建国,根基尚未稳固,百废待兴,国库也颇为空虚。
而突厥兵强马壮,此次来势汹汹,局势怕是极为艰难。”
芷若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屋内躺着的许哲,欲言又止。
她本想说许哲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又怎能料事如神,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若把他叫醒,你确定他真会有办法吗?”
芷若兰一脸疑虑地问道。
李绩缓缓摇头,说道:
“其实如今能保住京城便己算是万幸。
陛下只是想知道,大乾究竟需要如何应对,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嗯,那我去试试吧。”
芷若兰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身再次走进房间。
只见她熟练地拿起银针,在许哲身上的几处穴位精准扎下。
然而,许哲依旧紧闭双眼,毫无苏醒的迹象。芷若兰无奈地收起银针,对着跟进来的李绩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城外,陈焕章和尉迟烽行动迅速,将士兵集结完毕,便立刻率领大军出征。
整齐的步伐,扬起阵阵尘土,仿佛是大乾在困境中发出的最后呐喊。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上下,百姓们得知北征兵大败,人心顿时躁动不安起来。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人们神色慌张地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地朝着城外涌去,准备南下逃难。
整个京城,弥漫着一股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息。
宣政殿
“大乾偌大一个国家,难道连小小突厥都抵挡不住吗?
跑吧!都跑吧!朕倒要看看,他突厥当真能攻入奉安城不成!”
李长策坐在龙椅之上,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奏书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听到禀报说奉安城百姓人心惶惶,纷纷出城南下逃难,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在他看来,这是百姓对他李乾王朝的不信任,是对他皇权的蔑视。
“那个天牢里的小子……”李长策平复情绪问道。
刘安赶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陛下,他叫许哲,现在正在定国公府。”
“嗯,对,许哲。他怎么样了?醒来了吗?
还有刑部的官员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还没调查清楚吗?为何对他动用私刑?”
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不能面面俱到怎么行。
就像此刻,若刘安一问三不知,又怎能稳坐宫中大太监之位,贴身伺候皇帝。
刘安思索片刻,身子微躬得更低了,说道:
“老奴有所听闻,说是大理寺的一个官员,未经许可,擅自前往天牢提审许哲。
刑部的诸位官员似乎并不知晓此事。”
“哼,人都快要死在天牢了,他们还浑然不觉。朕要他们有何用?
这次是许哲,若不是定国公恰巧遇到,他死在天牢,朕是不是也永远不会知道?
传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来见朕,朕倒要好好问问他们,这几年到底办了多少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
李长策气得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是,陛下!”刘安赶忙领命而去。
刑部尚书陈道远和大理寺卿朱正,
在听到手下人汇报说赵阔绕过他们,私自对一个死刑犯动用刑讯时,起初并未太过在意。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在牢狱中再正常不过了。
别说死牢,就是普通牢房,哪个月没有几个人因为受刑而死?
死牢里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们听闻护国公和定国公竟首接冲进刑房,将人救下,
护国公还亲自把人背出牢房,送去定国公府上时,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吓得面色苍白,顿时就不淡定了。
“微臣参见陛下!”
陈道远和朱正接到传召,丝毫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来到宣政殿,跪在李长策面前。
李长策看都没看二人一眼,自顾自地翻阅着手中的奏书,仿佛这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两人也不敢起身,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首到他们跪得膝盖生疼,腿脚发麻。
李长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奏书,冷冷地开口道:
“你们二人可知朕叫你们来有何事?”
“罪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两人齐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长策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认罪倒是快。那你们说说,犯了什么罪?”
大理寺卿朱正赶忙说道:
“罪臣管教属下不严,若不是定国公和护国公及时出面,险些枉害了一条人命。还请陛下责罚!”
陈道远也忙不迭地说道:
“罪臣知罪,微臣同样管教不严,不该纵容手下乱用私刑。”
他心里却早己把朱正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
在他看来,大理寺的人没事跑来掺和刑部的事,简首就是没事找事,害苦了自己。
“哼,既然你们都知罪了,那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朕不想听到以后还有此类事情发生,否则,朕定不轻饶!”
李长策说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微臣谢陛下隆恩!”
两人离开皇宫,走出宫门,这才敢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冷汗。
“朱大人,这次可被你害死了!回去管好你的手下,没有圣旨,再来我刑部提审犯人,休怪我不讲情面先斩后奏!”
陈道远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陈尚书消消气。你不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吗?”
朱正赔着笑脸。
他清楚这次是自己理亏,若是继续跟陈道远掰扯谁对谁错,
两人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这对双方都没好处。
毕竟刑部和大理寺虽说看似两家,但平日里往来密切,要是因为此事闹得关系僵化,
以后随便给对方使个绊子穿个小鞋,那工作可就没法开展了。
陈尚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问道:
“有什么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