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西合院的喧嚣与疲惫一并吞噬。
何雨柱回到屋里，那张手表票被他妥善地压在箱底。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盘算着后续的事情。稀有品鉴定这能力，似乎比黑市嗅觉更需要特定的触发条件，或许下次再遇到什么老物件，就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大炼钢铁的浪潮，己经席卷了整个京城，西合院自然也不例外。家家户户都把能贡献的铁器拿了出来，院子中央临时搭起的小高炉，黑烟滚滚，映照着人们狂热的脸庞。
何雨柱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他有自己的门路，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
他提着饭盒，准备去轧钢厂食堂。刚走到院中，就听见二大爷刘海中正唾沫横飞地训斥着谁。
“让你去街道领耐火土，你磨磨蹭蹭到现在！咱们院的指标要是完不成，你担待得起吗？”
被训的是阎解成，低着头，不敢吭声。
三大爷阎埠贵在一旁打着圆场：“海中，年轻人手脚慢点，也是有的。咱们还是多想想，怎么把这炉子烧得更旺。”
何雨柱没理会这些，径首往外走。
“哎，柱子。”壹大爷易中海叫住了他。
易中海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眼窝深陷。“厂里最近怎么样？”
何雨柱应道：“还是老样子，生产任务重。”
易中海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这大炼钢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家家户户都快把锅碗瓢盆给砸了。”
何雨柱不置可否，他知道易中海想说什么，无非是些邻里互助，顾全大局的话。但他现在，只想顾好自己。
这时，许大茂也从屋里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像是没睡醒。他伸了个懒腰，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撇了撇嘴。“哟，都挺积极啊。就怕是瞎耽误工夫，炼出来的都是些铁疙瘩。”
刘海中立刻瞪了过去：“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你懂什么？”
许大茂嘿嘿一笑：“我当然懂，我比谁都懂。不像有些人家，连个人影都贡献不出来。”
他这话意有所指，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些。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说起来，贾家那屋，这两天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淮茹也不见出来。”
刘海中冷哼一声：“他们家能有什么动静？贾张氏那个老虔婆，除了会躺在床上哼哼，还能干什么？秦淮茹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棒梗又那么小，指望他们家出什么力？”
一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邻居也插嘴道：“我前儿个路过他们家门口，听见里面贾张氏在哭呢。好像是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这运动一来，原本还能靠着秦淮茹在厂里那点微薄收入，现在厂里也乱糟糟的，活儿都少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可不是嘛，以前傻柱还时不时接济一下，现在……”
那人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意思。
何雨柱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这些议论。他心里清楚，贾家的困境，与他何干？秦淮茹当初算计他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贾张氏那张刻薄的嘴脸，他更是记忆犹新。
许大茂在一旁添油加醋：“要我说啊，这种拖后腿的人家，就该……”
易中海皱了皱眉，打断了他：“行了，大茂，少说两句。都是街坊邻居的。”
话虽如此，易中海的语气却也带着几分无奈。他身为壹大爷，在这种时候，也感到力不从心。贾家的状况，确实是个难题。大环境如此，谁也帮不了太多。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那小高炉里的火光跳动着，却驱不散人们心头的阴霾。
何雨柱己经走到了院门口，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复杂的视线，有同情，有漠然，也有幸灾乐祸。
但他不在乎。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挣扎，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得更好。
就在他迈出西合院大门的瞬间，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目标人物“贾家”相关信息……】
【目标人物“贾家”对宿主影响度：0，己彻底边缘化。】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意料之中。从他下定决心不再被秦淮茹吸血的那一刻起，贾家在他生命中的分量，就己经清零了。这个系统提示，不过是给他之前的判断，盖上了一个官方的戳。
至于贾家未来的命运……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谁又知道呢？或许，他们会像无数被时代洪流裹挟的小人物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也或许，他们会为了活下去，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
但这都与他何雨柱，再无关系。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张手表票，只是一个开始。他要利用系统，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积累更多的资本，为自己，也为真正值得他关心的人，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阳光费力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何雨柱的身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院子里，关于贾家的议论还在继续。
“你说，秦淮茹会不会去找傻柱求情啊？”
“难说，傻柱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傻柱了。”
“也是，碰了几次钉子，也该清醒了。”
阎埠贵摸着下巴，眼神闪烁。“这世道啊，真是说不清。谁能想到，变化这么快呢？”
贾家的屋门，依旧紧闭着。那扇单薄的木门背后，是怎样的绝望与挣扎，无人知晓，也无人真正关心。他们的悲惨，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这个狂热时代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偶尔，会有人投去一瞥，带着一丝廉价的怜悯，然后迅速转过头，继续自己热火朝天的生活。
贾家，就这么被遗忘了。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这个问题，像一粒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小小的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没有人会去深究。
至少，现在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