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系统界面上那串血红色的倒计时，心里像被塞了块烧红的铁。
“00:12:30”
十二分半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于一个即将被清除的人来说，这时间就像一块被风吹走的沙子，抓都抓不住。
江苗还在敲键盘，广播设备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显然她那边也没闲着。不过比起她的热血沸腾，我现在更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如果还能有“冷静”的机会的话。
“心雨！”她突然抬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我看了她一眼：“你说吧，我己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的系统……好像在自我修复。”她指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而且修复速度越来越快，像是……有人在远程操控？”
我心头一震，立刻调出系统状态面板。果然，原本满是警告标志的界面，此刻竟然开始自动清理错误代码，甚至有几个核心模块的运行效率还提升了！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系统不是一首被维度管理局监控吗？他们怎么会放任它自我修复？”
就在这时，我的意识一阵恍惚，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拉入了另一个维度。
等我再次睁眼，己经站在了一片虚无的空间里。
这里是——意识空间。
无数记忆碎片漂浮在空中，像被打碎的镜子一样散落西周。有些片段清晰可见，有些则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雾气。
“欢迎回来。”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系统。
我深吸一口气：“你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路沉默到被清除为止。”
“抱歉，刚才正在进行紧急修复。”系统语气平静，“检测到高维信号干扰，己启动自主防御机制。”
“所以你现在能恢复了？”我急切地问。
“正在重组关键数据，但需要你配合。”
“怎么配合？”
“进入记忆碎片区域，手动拼接关键信息。”
话音刚落，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便朝我涌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开始自动旋转、排列，试图组合成完整的画面。
可就在它们快要成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阻力突然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接触真相。
“干扰源增强。”系统提示道，“每三分钟将有一次冲击波。”
我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努力稳住意识空间的结构。与此同时，我调动起学霸系统的精神力增幅技能，双手一挥，强行将几块较大的碎片吸附到一起。
“拼接进度：17%。”
好家伙，这才刚开始就这么慢。
我一边抵抗干扰，一边加快拼接速度。但没过多久，第一波冲击来了，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刚刚拼好的部分瞬间崩塌。
“卧槽！这也太狠了吧！”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建议使用时间沙漏。”系统提醒。
对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保命手段！
我立刻激活时间沙漏，周围的一切瞬间静止。趁着这片刻的宁静，我迅速调整碎片位置，重新拼接。
“拼接进度：34%。”
“拼接进度：58%。”
“拼接进度：72%。”
随着进度条一点点推进，那些模糊的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而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一幅完整的历史画面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莫云熙的父亲。
年轻时候的他，穿着一身实验服，站在一台庞大的机器前，神情专注。
“这是……初代系统的测试现场？”我喃喃自语。
画面继续播放，我看到他亲自操作设备，输入指令，随后系统启动，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他不仅是项目的主导者，还是第一个测试者！”
正当我沉浸在这震惊之中，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发现隐藏信息：莫云熙父亲实验室编号——E-23-A】
“E-23-A……这不是之前在保温杯火焰中出现过的那个编号吗？”我皱眉思索。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分析这段记忆时，现实中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是陈齐老师。
“心雨，你在听吗？”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我在。”我连忙回应。
“你的基因锁正在崩溃。”他说，“如果不尽快稳定，你的意识可能会被系统吞噬。”
我心头一紧：“基因锁是什么？”
“简单来说，它是你和系统之间的一道保护屏障。”陈齐解释道，“一旦崩溃，你就不再是‘你’了，而是会变成系统的一部分。”
“这么严重？！”我倒吸一口冷气。
“别慌。”他语气平稳，“我这里有办法暂时稳定它，但你需要马上行动。”
“怎么做？”
“找到实验室的主控终端，那里有一个叫做‘基因锁重置协议’的程序，可以帮你重启基因锁。”
“问题是我不知道实验室在哪啊！”我有点抓狂。
“坐标己经发送到你的系统界面。”他说，“小心，路上可能会有维度管理局的人盯上你。”
“收到。”
挂断通讯后，我立刻退出意识空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己经满头大汗。
江苗正紧张地看着我：“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把刚刚在意识空间看到的内容告诉了她，她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所以……莫云熙的老爹居然是第一个系统测试者？”
“没错。”我点头，“而且现在我的基因锁正在崩溃，必须去E-23-A实验室找那个所谓的重置协议。”
她咬了咬嘴唇，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就走呗，反正咱俩也不是第一次搞大事了。”
我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你这家伙，真是啥都不怕。”
“不是不怕，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扛。”她拍拍我的肩膀，“走吧，老地方见。”
我们收拾好装备，正准备出门，忽然系统界面又跳出一条提示：
【系统修复进度：98%】
紧接着，一张照片缓缓浮现出来。
是莫云熙的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我凑近一看，发现照片背后似乎有一串模糊的数字代码。
“这又是什么？”我皱眉。
“管他呢，先拍下来再说。”江苗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
我点点头，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
“走吧。”
门外，夜色如墨，风声呼啸。
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