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开口,一端略大,像是进水口,一端略小,像是出水口。透过半透明的外壳似乎是融入了某种矿物成分,隐约能看到内部精密分层的结构——最外层是细密的纤维网格,中间是均匀混合着白色微粒的深黑色活性炭层,最内层又是一层更细密的过滤结构。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复杂的机械感,只有一种原始的、基于物质本身的实用感。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简陋的、手工制作的滤水器。
【基础生命维持模板:[净水滤芯]重构完成。能量消耗:1.15%。当前能量储备:0.82%(严重警告!核心能量濒临枯竭!)】
冰冷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感。
林晚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几乎要爆炸的头痛,一把抓起那个还有些温热的滤芯。
它比她想象的要轻一些。她扑到角落里那个积攒雨水的大塑料桶边——这是她们日常的水源,浑浊发黄,水面还漂浮着可疑的杂质。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滤芯较大的一端浸入污水中,较小的一端对准一个相对干净的破碗。
一秒…两秒…三秒…
浑浊的黄褐色污水缓缓渗入滤芯。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滤芯的出水口。
一滴…两滴…三滴……
清澈!近乎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却坚定地从出水口滴落,落入破碗之中!
那清澈的水滴,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如同水晶般纯净的光芒!
成了!真的成了!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冲垮了林晚的神经。她猛地捂住嘴,压抑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滚烫的。
她顾不上自己,立刻端起那只接了浅浅一层清水的破碗,小心翼翼地凑到奶奶干裂的唇边。
“奶奶…水…干净的水…快喝一点…”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奶奶似乎被那清澈的水光吸引,又或许是求生的本能驱使,她极其艰难地、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清澈的水滴,缓缓润湿了她干涸的唇瓣,渗入口中。
林晚紧张地看着,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秒,两秒……奶奶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点点,那艰难的呼吸声,也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平缓。
有效!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
林晚精神一振,立刻将滤芯再次浸入水桶,开始接第二碗。她像守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藏,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一勺一勺,极其缓慢地喂给奶奶。每一次吞咽,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丝。
窝棚外,雨声依旧淅沥。铁锈区的嘈杂、咒骂、哭喊隐隐传来,那是另一个冰冷绝望的世界。
窝棚内,应急灯的光芒在湿冷的空气中摇曳,映照着林晚专注而疲惫的侧脸,映照着奶奶枯槁的面容,也映照着那只简陋的滤芯,以及碗中那一点点,却象征着生命与奇迹的、清澈的水光。
掌心的印记依旧在微弱地、固执地脉动,蓝紫色的幽光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她看着那缓缓滴落的清水,看着奶奶艰难却持续地吞咽,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决心,在她心底悄然凝结。
垃圾?废物?不。
在她手中,它们可以变成武器。可以变成……活下去的希望。奶奶需要水,需要药,需要食物。而“源初铸星者”……需要能量。
林晚的目光扫过窝棚角落里堆着的、那些她平时捡回来觉得可能有点用、却一首换不到多少信用点的金属边角料和废弃零件。
眼神深处,那抹在“废渊”面对张魁时一闪而过的、无机质般的冰冷光芒,再次悄然浮现。
财阀?追捕?
活下去,才是此刻唯一的法则。
她的世界,必须从这片垃圾堆里,开始重建。
就从……填饱自己和奶奶的肚子,喂饱这个该死的“核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