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那道焦黑的灼痕在远处摇曳的微弱绿光下若隐若现。
她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那里,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扫过瘫在污水中的林晚。
“跑啊?怎么不跑了?小钥匙?”白芷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戏谑,在空旷的地下通道里激起冰冷的回音。
“老娘的血瘟只能拖住那群疯狗一时。不想被撕碎,就给我爬起来!”
林晚咬紧牙关,牙齿在打颤。她不再看白芷,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点摇曳的绿光。
求生的意志压榨着残破的身体,她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抠进身下冰冷滑腻的淤泥里,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下半身和剧痛的左臂,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朝着那点绿光的方向挪动。
每一次移动,都在污浊的水洼里拖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白芷冷冷地看着她如同蛆虫般在泥水里挣扎,没有帮忙,也没有催促,只是如同影子般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
那双暗金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评估猎物耐力般的冰冷光芒。
通道似乎很长,弥漫着陈腐的水汽和铁锈味。
脚下是深浅不一的积水和水洼,水底是滑腻的淤泥和不知名的硬物。
墙壁是巨大的、锈蚀的管道和混凝土结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滑腻的菌斑。
远处那点绿光,似乎是一盏挂在通道壁上的、极其古老的应急灯,光线微弱得可怜。
林晚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尽的冰冷、剧痛、疲惫和身后那如同附骨之蛆的脚步声。
意识在昏迷的边缘反复挣扎。掌心的烙印一片死寂,核心的能量彻底枯竭,连那点微弱的吸力都消失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力竭,沉入冰冷污水中时,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通道在这里汇入了一个相对宽阔的空间。
是一个废弃的地下中转站。
地面由巨大的石板铺就,虽然布满裂缝和积水,但总算不再泥泞。
空间中央,横亘着一个巨大的、早己干涸的混凝土沉淀池。
最引人注目的,是沉淀池对面,那面巨大的墙壁。
不是混凝土,也不是锈蚀的金属管道。
而是一扇门。
一扇巨大、厚重、呈现出冰冷深灰色的金属门。
门表面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无数细密、复杂、如同电路板般的凹槽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色能量光芒。
在门扉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由三道闪电环绕齿轮的银色徽标——宙斯重工(Zeus Heavy Industries)——在幽蓝光芒的映衬下,散发出冰冷而威严的气息。
门的边缘,严丝合缝地嵌入周围的混凝土结构中,看不到任何开启的缝隙。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同一块冰冷的墓碑,封存着通往未知的门径。
而在门扉右下角,靠近地面的位置,一个不起眼的蚀刻标记清晰地映入林晚模糊的视线:
β9
终于…到了!
林晚的心跳,在极度的疲惫和伤痛中,猛地漏跳了一拍。
不是激动,而是一种面对深渊巨兽般的、冰冷的悸动。
白芷的脚步停在她身后。
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后颈。
“看到了吗?小钥匙。”白芷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颤抖的狂热,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幽幽回荡。
“这就是‘门’。”
她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林晚无力垂落的右手上,钉在那个焦黑的、死寂的烙印上。
“现在,”白芷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充满命令的压迫感,如同毒蛇收紧绞索,“用你那‘宝贝’,给老娘…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