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夜,淅淅沥沥下起秋雨,萧瑟之意顿起,墨染白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跳动的灯火,道:“来了,准备。”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不消片刻院中便涌进数十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发出一阵凄然的沙沙声。
看到独坐观中的墨染白,为首之人冷笑道:“死期将至,还在装神弄鬼!”说着大手一挥,身后几人扯了火器便丢向观中。
“轰!”一声,几个暗处的乌衣卫没料到他们竟然不管不顾首接用火药,仓皇间赶忙护着青儿绿儿后撤,却无人敢碰谷雨纱。
谷雨纱本就体质好,方才的雨声响起时她药性己过,此刻被毫无征兆的炸飞,彻底醒了。
熟悉的火药味,让她一阵开心,“我的娘!我回到末世了!”
谷雨纱想要仰头大笑,她宁愿杀丧尸都不愿偷人被千刀万剐!
一只手突然扯住欣喜若狂的谷雨纱,道:“呵,果然是带着女人......”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刺骨的疼从小腹传来。
黑户帮众人惊讶的看着被炸过来的少女,只见她一把抓住他们二当家的手臂,提泥包一样提起来,一甩,他就被被砸在土里。
谷雨纱清喝一声,一脚踩在他两腿之间,冷冷道:“谁同意你碰老娘的!”
院中除了雨声听不到任何声音,谷雨纱喝道:“兵器来!”乌衣卫悄咪咪的丢给她一把刀,她一把接住,收起刀落,干净利索的阉了那山匪。
“痛快!”谷雨纱开心的笑了,扭头就看到几个乌衣卫咧着嘴角,捂着大腿根看着她。
“哦,原来还在这里啊。”谷雨纱心想着,娇滴滴痛呼一声,假装昏过去了。
墨染白看着,冷哼一声,说:“还等什么!”
喊杀声约一盏茶的时间停下来了。
青儿迷迷糊糊被人摇醒,入眼是一张青涩的脸庞,那人指着院中道:“你们家县主刚刚被劫持,倒在雨中了。你去扶一把。”
青儿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县主倒在雨中,嗷一声又哭了,“县主,县主,这也太,太苦了吧。”说着,抽抽噎噎把谷雨纱背回观中。
绿儿也醒了,急忙添柴把火烧旺。谷雨纱从装昏中悠然睁开眼睛,心里倒吸一口气,末世下一场雨简首是过节一样。这里的雨跟不要命一样下。早知道这么大的雨,这么冷,而且也没人敢过来救她,就不装晕了。
“真是冷!”谷雨纱感觉嗓子疼的如刀割,她颤抖着指着茶杯,青儿见状急忙倒一杯热水给她,谷雨纱救命稻草一样接过去。
远处墨染白看着,冷哼一声。
谷雨纱想站起来跟他对骂三百回合,但身子像散架了。而且肉疼。看来不是墨染白杀人的目光,是真的发烧了。
墨染白本以为她又要作妖,没想到却真的乖乖闭上眼。火光中她的小小脸颊贴着几缕秀发,竟然有说不出的柔美。
墨染白收回目光,暗骂自己一声,竟然会觉得此人美!
绿儿拿毯子回来,哆哆嗦嗦道:“怎么办,咱们带的东西都被雨水打湿了。”
青儿腾出一只手臂抱着谷雨纱,另一手摸了一下绿儿,惊呼道:“这,你发高烧了!”
谷雨纱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婢女,只见她额头渗出一道细密的汗珠子,脸颊通红,双唇却是一片灰白。
“县主,绿儿她,她看着不好了。”青儿哭着拉着谷雨纱道,“绿儿怕县主受寒,这半夜都替县主挡着风。县主,您求一求七公子,让随军的大夫来看一下吧。”
谷雨纱闻言坐起来,绿儿急忙道:“没事。县主好不容易决定跟七公子划清界限,不能因为奴婢再去找他。”
谷雨纱轻轻拍了拍绿儿的手道:“为了活命,什么都不寒碜。”说着跑过去追上墨染白。
“七公子!”
墨染白停步,转身,挥剑。谷雨纱身手本也不凡,但这一瞬间竟然被他杀气震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剑芒扫过,她的发髻顿时散开,落在肩上脸颊,散了一地。
“离我远点!”墨染白道。
谷雨纱道:“随军的大夫,给我叫来。我的丫鬟生病了。”
墨染白寒着脸,再次抬起剑对着谷雨纱,眼中厌恶和杀意一览无遗。
谷雨纱感觉心口一痛,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谷雨纱强压着莫名的悲伤,迎上墨染白的目光,道:“今让人救我的丫鬟,我明日便自己回去青州城,自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墨染白双眉下压,脸上神色更加森冷了。
“大人,退一万步,也应该救一下叶家的人。”乌衣卫在旁边小声说。
墨染白冷冷道:“谷雨纱,你说的,救她一命,你自行回去。”
谷雨纱点头,抬手摸了一把落在脸上的雨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军大夫很快过来,将带着的应急药给主仆三人喝下,又叮嘱几人尽快换上干净的衣裳,防止伤寒加重。
谷雨纱听着,沉沉的点头。青儿在一边摸着绿儿的额头,惊呼道:“好了,没那么烫了。”
谷雨纱心道:“甚好甚好。”眼睛再也抬不起来,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己是次日黄昏。金色的阳光照在窗户边的桂花上,淡淡的幽香传来。
“县主,您醒了。”青儿的声音传来。
谷雨纱撑着要坐起来,青儿立马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身后放了两个软枕让她舒服的靠着。
“县主,您昨夜和绿儿都昏过去了,可把奴婢吓死了。好在七公子连夜护着我们下山,找了客栈。”
谷雨纱点头,说:“绿儿呢?”
“在隔壁休息呢,好的差不多了。”
谷雨纱长舒一口气。
青儿道:“七公子担心县主,留宿在隔壁院子了。”
谷雨纱气道:“用他装好心!本县主不受人怜悯!”
墨染白正好路过,听到谷雨纱的豪言壮语,用不大不小刚好让屋内人听到的声音道:“把这两日的花销,让老板好好跟县主算一下。”
谷雨纱亦不示弱,大声道:“这些吃的喝的,没经本县主手的,都给本县主扔了,省的被下毒残害了!”
晚饭时分,掌柜的忐忑站在门外,酝酿许久递了一份账单给谷雨纱,道:“乌衣卫说姑娘的份,姑娘自家付。说与姑娘本是萍水相逢,不能在钱财上牵扯不清。”
谷雨纱气的鼻子都歪了,想找墨染白对骂三百回合。
“给!本县主还会赖账不成!”说着,褪下发间仅剩的几个簪子,递给青儿道:“告诉他不用找了。”
不一会儿青儿回来,低声道:“那掌柜说,要收现银!”
谷雨纱心梗。
掌灯时分,青儿用当了首饰付了客栈老板,晚饭姗姗来迟。
谷雨纱望着剩下的几两碎银子,道:“吃完这顿,咱们明天一早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