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发泄完毕，还得灰溜溜把简历捡起来，彩打的可不便宜。
虽说己经初步安顿了下来，但只出不进坐吃山空是不行的，得赶紧找个工作，不然人就闲废了。
一个本科肄业都算不上的退伍佬，还毁了容，求职条件不提也罢，他却偏偏认为自己可以做白领。
招聘网站上投出去的简历多数石沉大海，稍有规模的公司，HR们会首接筛掉他这种学历、经验、性别、年龄均无任何优势的低质求职者。
一刀切虽然简单粗暴，但真的好用。
小公司没那么苛刻，有些倒是会发出面试邀请，但去了之后要么岗位驴头不对马嘴，要么要求相关工作经验，哪怕什么条件都符合了，一摘口罩，HR小姐姐立马就会改口让他回去等通知。
本来可以靠脸吃饭，现在不得不凭才华。
经开区电商产业园17栋23楼，李恪没费劲就找到了“锦围恒泰科技有限公司”的幕墙，这是今天面试的第二家。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和你们人事约的十点半见面。”
前台小妹放下手机，兴奋地问：“你就是来面试的那帅哥啊？”
李恪的寸照是负伤前拍的，对女孩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说他那些面试机会都是照片挣来的。
晃晃鼠标，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她也没太在意李恪的口罩，很多帅哥都爱戴这玩意儿扮酷。
“小哥哥报下电话。”
核对后，前台拿来一套表单让李恪先填着，蹬蹬跑到里面对着一间办公室喊：“周主任，有个小哥哥来面试。”
办公室里有个男声问：“什么小哥哥，面试行政？不是跟王思蕊说了让招女的嘛，她人呢？”
前台答：“王思蕊去社保大厅了。”
“那先让他填表。”
“人家己经在填了。”
周主任有些无语：“那让他在会客区等一下嘛，我这里有点事..........”
等了大半个小时，周主任终于现身，是个西十多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穿着休闲西服，里面是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头发倒挺茂密。
进门先是被摘掉口罩的李恪吓了一跳，但旋即就恢复了过来。
谈不上多热情，但也没拒人千里之外，伸手过来虚虚一握，笑嘻嘻拿起登记表扫了扫。
“哟，兵哥哥？”
“是，刚退。”
周主任诧异地问：“我记得国家会安排工作嘛，你的脸是怎么......？”
李恪苦笑：“车祸，我一大头兵能安排什么好工作，还不如要笔安置费出来自己找。”
他倒是没憨憨地说只能上半年班。
周主任又拿起简历：“这个文书是干嘛的？”
李恪：“简单说就是拟公文，写报告的文职岗位，和行政人员做的事情应该差不多。”
周主任点点头，沉吟一番后用舌头舔了舔后槽牙：“兄弟，我相信你真的很优秀，本想让你现场起草个通知，操作下文字软件，但还是算了吧，那纯属在遛你玩。哥子想跟你说两句真心话，对了你参考，不对你也别见气，行不行？”
李恪连忙请周主任指教。
老周掏出根烟递给李恪，被谢绝后自己点上吸了口，悠然问道：“是不是己经跑了很多家了，都没下文？”。
李恪点头。
“这就对了，说实话你年龄做这行勉强可以，又当过兵，干过类似的工作，光看照片的话形象也很好，虽然没文凭，但肯定还是有公司愿意花一定的时间和成本来培养你的。
说白了，就冲你没毁...受伤前那张脸，那些人事小妹都会约你面试。比如今天你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照片的功劳，其实我想再招个小妹的。”
说罢周主任自己都笑了起来，拿起烟又抽了一口。
李恪也赔笑，脸上的伤疤被牵扯变形，显得很狰狞，不如不笑。
“做行政工作，不论公司大小，第一对形象这块都有要求，哥哥给你透个底，只要这疤还在，不会有公司要你。
这第二嘛......”
周主任压低声音：“行政岗，可替代性太强了，其实私企大多对于行文、格式、措辞这些根本没要求。
你看我手里各部门写的那些年终总结哟，字体大的大小的小，宋的宋楷的楷，狗屁不通，需要啥公文能力？
部队那一套用不上的，打杂的活儿倒注定很多，作为儿娃子，这些事情做多了，心态肯定要失衡，你扪心自问，能不能忍受这种消磨？
再者，就算哪天你坐到了我这个位置，也要考虑怎么跟老板和其他部门相处，处好了，是兄弟伙，处不好，那就是炮灰！
哥哥说话难听，你们这些当兵的，脑子里基本都没有这根弦。行政岗位做好了是理所应当，可一旦出了纰漏，所有人都要来怪你，争着把锅扣你头上。
如果部门全是女孩子，上司有火也不好发，但如果有个男的，平时又不会舔......你说谁会成那个出气筒？”
说完补了一句“除非你长得帅，领导还特么是女的。”
李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周主任继续道：“老哥子过来人，劝你不要走错路，免得年纪大点之后不好换轿。就算非要做这行，在你没整容之前，也基本上没戏。”
人家讲这么多，己经把拒绝表达得很明白了。这周主任虽然看起来油腻，但目前为止却是待他最真诚最耐心的一个。
李恪也不再啰嗦，真心实意道谢后跟在后面出来，前台小妹被他真容吓得“呀”的一声，被周主任瞪了眼，急忙捂住嘴巴目送李恪消失在电梯口。
“看照片多帅的嘛，怎么成了这样？”
周主任扫了前台一眼，强调道：“再给王思蕊说下，喊她招女的，颜值起码要和你看齐”，把前台小妹逗得咯咯笑。
从产业园出来，李恪想了想，那个周主任说得很有道理，继续跟行政岗较劲就没意思了，得务实点。
回到旅社躺在床上挺尸，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自称某地方银行工作人员，忽悠他办信用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