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嫂子从部队回来,李恪再次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这破壁工作还是他亲手搅黄的。
算了,先做完手术再想上班的事吧。
一首躲着熟人也不叫个事,男人得学会放下脸面跟自己和解。
委托当初同寝的好大儿在校内酒楼定了个包厢,这家伙毕业后留校任教,使唤起来很方便。
对于各位老师,他并没有用电话约饭,而是跑到学校挨个拜访相邀。
人还没到,礼盒就己经先拎到包厢了。
每个两千出头,装的藏红花和虫草,托连长金锋在驻地找关系搞的,品质比外面大几万的都好,自用送礼两相宜,该省省该花花嘛。
不然怎么说部队大熔炉锻炼人呢,干个几年,那种新兵开始润物无声的面面俱到,自然而然就能把你腌入味。
在军校里,士兵考学提干的,就是比高考应届生更招区队长和教员们喜欢。
那种惯会PUA,敲骨吸髓的败类叫兽一般蛰伏在理工院校,他这种文科佬师生关系是比较融洽的,今天这局,算是正式告知各位师长他胡汉三又要回来了。
八年过去,老师们变化却都不大,特别是F语老师苏槿,还是那么风姿绰约。
苏老师在他入学时还不到30,人如其名,木槿花般的秀雅,曾是不知多少男生,括弧包括李恪反括弧暗恋过的对象。
今天苏老师一袭牙白色羊绒大衣,内搭高领针织裙,脸上架着副细丝铂金眼镜,风韵愈显,锦围美女之多全国闻名,不止小姑娘,小阿姨也是一绝!
变化最大的是当年的辅导员,最近刚升了外大创业创新中心主任,原先那股子丧丧的劲儿也没了,很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
知识分子其实多数情商很高,席间各位老师默契不问他为何一去八年却又灰溜溜回来,只关心他的伤,关心他吃了多少苦,关心他以后的打算,跟他讲这些年学校发生的趣事,也提了许多诚挚的建议,让李恪尸体暖暖的。
散席送走老师们出来,好大儿钟鹞还在不住嘴地抱怨,怪李恪回来都不第一时间找他。
参军前室友4个,按年龄月份排序,钟鹞行三,李恪行西,老大老二本科毕业后一个回蓟省考公,一个出国读研,都没留在锦围,只有他硕博连读又留校做了老师。
不出意外混到30出头,李恪就会多个副高职称的儿子,足以大慰老怀。
他理亏在先,谦卑求恳:“爹我知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行不行?要不今天你划个道,怎么才能原谅我,洗脚老子都陪你!”
钟鹞义正言辞呵斥:“畜生住口!值此师风师德考评关键时刻,汝莫害我。不若晚上后街整点小烧烤,何如?”
李恪抚掌大笑:“善!”
而后两货勾肩搭背自去教职工宿舍午睡叙旧不提。
后街其实就是那天吃串串的夜市街,吃穿玩乐样样都有,应该是全国大学校区的标准配置了。
校园经济归根结底一句话——“得丝者得天下”。
学生扣扣嗖嗖那都是假象,只要觉得你性价比高,那爆发出来的消费能力是很恐怖的。
这边有家网红烧烤,上过著名美食纪录片的“老”字号,以物美价廉著称,碳烤乌鱼片、甜辣五花肉和鱼香耙蹄花是它的金字招牌,一届又一届学生从入学吃到毕业,许多人走上社会后依然是它的回头客。
“喝喝喝,嘶哈~~~”
李恪装模做样举起手里的大扎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海量。
冰糖中和了酸苦,糯米保留了酒香,它家的特色糯米煮啤酒己经不太能算酒了,连小孩都能若无其事豪饮一大壶。
钟鹞出身小公务员家庭,父母都是那种非领导岗位科员,算不得婆罗门,但从小吃穿不愁,初入校门时,他跟李恪都带着股被保护得很好的纯真愚蠢气质,所以两个人特别对盘,人称F语系的奔波霸和霸波奔。
“卧槽,现在都还缠裹脚布啊!?”
钟鹞夹起块鱼香蹄花,只在嘴里轻轻抿了抿,小骨头就吧嗒掉进面前小盘子里。
李恪撸了口乌鱼片,耸耸肩:“啊,第一次拿到那两根布条,我人都是懵的,明明都不穿马靴了,还有袜子不穿在那儿没苦硬吃。不过他们经常办舞会,请的都是当地高校和企业的小姐姐,嘻嘻嘻。”
正巴拉巴拉聊着梁赞空降兵学院的见闻,有个声音插进来:“咦,李班长!?”
满嘴流油的李恪闻言回头,只见个微胖小伙带着俩学生打扮的女孩站在身后,满脸惊喜,顿时笑了:“是你小子,过来一起!”
那小伙也不矫情,笑嘻嘻拖过凳子,招呼着两个女孩坐下。
李恪朝钟鹞介绍:“彭盼,之前住院时的病友,人称干休所之虎,敢打敢杀猛得一匹!”
接着又对彭盼一行介绍:“钟鹞,我好同学,好兄弟,喊钟哥就行。”
彭盼规规矩矩喊了声“钟哥”,挠着头不好意思道:“班长,你就不要洗我脑壳了嘛,我那几下猫抓拳,在你面前就是幼儿园水平。”
李恪看看两个妹子,带着了然的笑意问:“又翻墙?”
彭盼嘿嘿一笑:“那次回去被记了个大过,又正好碰上干休所改编,除了所长政委跟几个干事,其他岗位都要换成地方人员,我这种大头兵会被调到作战单位,干脆就退了,我爹拿我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哈哈哈。”
李恪指指他,笑道:“早就看出你小子是个耍娃,正好遂了你的愿噻。”
他问完,彭盼又反问他:“班长你怎么在这儿,休假?”
李恪干咳两声,道:“跟你一样,也退了,我从这里入的伍,自然要回来复学拿文凭的。”
彭盼顿时局促起来,两只手在膝盖上着,小声道:“班长你不 ......是我害了你。”
李恪给他夹了块猪蹄,笑骂:“扯鸡掰蛋,墙我自己翻的,架也是我自己要打的,关你什么事?来尝尝这个!”
彭盼把猪蹄塞进嘴里,但心里依然特别不是滋味,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那天要不是自己翻来覆去纠缠李班长“去酒仙桥耍”,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李恪拍拍他,转移话题:“唉,别胡思乱想!后来那女的出现没有嘛?”
彭盼脸色一变,愤恨道:“焯,说起这个我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