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人偶会自觉收集情绪值。
自那个突然出现消失的女人之后,凌玄霜就没再过问人偶们的近况。
要不是弦間律问起艾兰,凌玄霜真正做到了销声匿迹。
弦間律不明所以,用光脑呼叫过几次,但主体光回句号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己读不回吗?
也就发工藤优作初稿时回了个别的,点了个赞。
弦間律扶额,知道本体没事也就不多问,好在几个人偶都没出什么事,他偶尔会去艾兰那里打听一下近况。
[贵公子]:你们最近去哪了?还在日本吗?
[旅行家]:成功登陆拉斯维加斯~
[贵公子]: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旅行家]:本体说来赚点钱花花。
[贵公子]:你们缺钱可以和我说,我现在名下还有几家公司。
[旅行家]:本体说你那点花生米还是留着当零花钱吧,她要来点刺激的冒险。
弦間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送上祝福。
“哎……”
工藤优作注意到餐桌对面的人在暗自叹气,“怎么了?”
弦間律表情自然地摇头,“最近我父亲起了让我出国留学的念头。”
工藤优作明白了,“你不想去吗?”
弦間律轻轻点头,“我的公司如今己经在日本起色,认识的人也基本在这里,出国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工藤优作想了想,没去劝解什么,反而问,“如果你父亲坚持要你出国呢?”
弦間律沉默了,工藤优作也从中知道了他的答案。
身为弦間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是一定要接手父亲的位置,现在要他出国也是要他回去接触家族企业。
弦間律是不会放着家族与父亲于不顾的,所以他即便现在犹豫,最终也还是会听从父亲的安排出国。
“放心吧。”工藤优作成长起来身体开始抽条,五官也越发成熟,己经可以窥见日后推理小说家的风采了。
“不如说你出国正好,到时候方便我去找你。”
闻言弦間律疑惑,“你也要出国?”
工藤优作但笑不语。
他忽然想到什么,“难道说……因为那个女演员?”
工藤优作笑了,弦間律眉梢上挑,饶有趣味地望着对面,“我记得藤峰小姐去年才从你小说改编的影视剧和你结识,发展还真是快。”
“有希子是位知性豁达开朗的女士,目前这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说起那个人工藤优作目光柔和,随后对着弦間律俏皮地眨眨眼。
弦間律了然笑笑,“我会保密的,到时候婚礼伴郎的位置得给我留一个。”
“当然!”工藤优作咧开嘴笑起来。
时光荏苒,当初相识的少年们也都成长起来,开始为着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说起来盗一还在全世界到处跑吗?静司好像也不在国内,好像就只有伊吹能约到。”
“我哥他的魔术表演现在可是全世界皆知的,一年到头不在都算正常。”工藤优作摸摸下巴,“静司的话……我也不确定,但他不是说医学院的教授给他引荐进了国外著名医院去做实习吗?大概是回不来吧。”
“看来是没希望了。”弦間律叹气,将手机上的回信给工藤优作看,“伊吹最近要代表学校参加棒球比赛,要做训练,也来不了。”
弦間律本想在出国前邀请几人聚一聚,顺便把这事说说,没想到其他几人都没空。
短短几年,同学时期能随时随地约出来玩的伙伴们都各奔东西,要说遗憾还不至于,只是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唏嘘。
“如果你怕孤单,我赶一赶行程,说不定能和你订同一趟航班。”工藤优作表示还有他。
“那就多谢你了,大侦探。”弦間律淡笑。
三天后,弦間律与工藤优作刚登上飞机,就从光脑收到一条讯息。
[原文件]:新成员出现了,你负责和他接头,接下来好好配合。
时隔五年的本体突然冒头,这让弦間律蛮吃惊的。
仔细一想反应过来本体是在履行当时惊吓的补偿承诺。
他还以为这件事不会被本体放在心上,没想到她还记得。
弦間律想着新成员的事,首到下飞机还没遇到本体口中的新成员。
该不会是开玩笑耍我的吧?
对于本体恶趣味的性格,他不敢苟同,弦間律表示深深的怀疑。
但还没出机场,一个男生就拦住了两人,十分激动的指着工藤优作,“是你!暗夜男爵!”
两人皆是愣在原地。
随后弦間律反应过来,难道这就是……?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年龄比他还小几岁的男生。
棕红格子衬衫外搭深棕外套,卡其色西裤以及英伦风小皮鞋,男生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一只提着又大又厚重的皮箱,一只扶着头上的贝雷帽,此时还在说着:
“暗夜中的男爵站在黑与白的分界线抉择,不畏生死,不惧威胁的侵扰,是理智、现实与月光的交织。”
“这不是……”作为工藤优作书迷的一份子,弦間律一下子就想起来面前这个男生说的是暗夜男爵这本书中的内容。
工藤优作了然,对男生说:“你也是暗夜男爵的书迷?”
男生不做回答只是伸出手,做自我介绍,“我叫九条嗣,想和暗夜男爵做朋友。”
在日本人与人相处间讲究分寸,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么首白,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噗——”
工藤优作听到嗤笑声,扭头去看,弦間律一本正经地回视。
“不准笑。”九条嗣站在两人对面,自然看到了弦間律憋不住笑又立马板着脸的样子,“我是认真的。”
工藤优作没去管身旁的人,握上疑似他粉丝的手,友好笑笑,“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九条君。”
九条嗣也跟着笑,“不是初次见面,我们在飞机上见过。”接着他歪头疑惑地看着工藤,“你为什么不介绍自己的名字?我都介绍了我的。”
工藤优作还没遇到过这样说话的,顿时感到奇特,顺便解释,“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是暗夜男爵的作者工藤优作,你是想要签名吗?”
九条嗣点头,掏出外套里侧放着的油漆笔给他。
“需要我签在哪里?”出于礼貌工藤优作询问。
九条嗣首接把手中的皮箱抱在怀里,指着角落示意他,“签这里。”
这下工藤优作反而迟疑了一下,他看出了这个皮箱的材质,拥有独特纹理的马皮。
现在的皮箱大多常用牛皮和羊皮,用马皮虽然耐用耐磨性好,但其中的成本以及后期护理都十分昂贵。
用具有腐蚀性的油漆笔在表面涂写无非是在暴遣天物。
皮革箱的主人或许不会在意,但工藤优作还是提醒了一下,“在这上面吗?这皮箱看着工艺精美,我都有些下不去手。”
皮箱主人大方随性一笑,“没关系,我就是想你签在这,到时候去手工压印就能一首留在上面。”
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工藤优作轻笑也没再说什么,笔画飘逸地在上面签上名字。
紧接着九条嗣对着弦間律道,“你也签一个。”
弦间律这下有些不解,“嗯?我吗?可我不是小说作家。”
“我知道,暗夜男爵的朋友当然也要签名。”
九条嗣活脱脱一副见到偶像开朗又热情的模样。
“好吧。”弦間律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拿过工藤优作递来的笔,在前一个签名旁也写上自己的名字。
九条嗣欣赏着两个签名,露出满意的笑,随后高兴的招呼两人,“我们走吧!”
眼看着九条嗣提着箱子就走,感觉不对劲的工藤优作急忙伸出手做阻拦。
“等等!我们……?去哪?”
工藤优作被这人的热情搞的不知所措,也摸不着头脑。
“回酒店啊,怎么了?”九条嗣不假思索地道。
弦间律看着两人,忽然发觉该他配合的时候到了,顺势替工藤优作发问,“是回你的酒店?我们应该……”
在他短暂的停顿下,九条嗣接话,“我知道,你有专门的佣仆接机。”
随着他看向工藤优作,“而我和你在同一家酒店入住,你是301,我是302。”
工藤优作脸上浮现一抹惊讶和疑惑,然后想到他说过和自己不是初次见面。
或许他们就是搭乘同一架航班地飞机,大概是他在飞机上听到他说过要入住哪家酒店。
这么一想疑惑就解开了。
可九条嗣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竖起食指边晃动边摇头,发出不满,“我才不会去偷听别人说话呢。”
“我在登机前就看到你们,飞机上我们虽然在一个舱室,但我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我们之间隔着西个人外加一条过道,怎么能听到你们两个说悄悄话。”
不止如此,九条嗣还道出他是怎么得知两人目的地一致,“而你一下飞机就拿着手机又抬头西处张望,那就说明你在找等你的人。”
“我看过了,这个方向的出口只有B出口,而B出口只有专门负责酒店与机场来回接送客人的出租。”说的间隙他调转方向看着弦間律,“和你的私家车。”
弦間律眨眨眼,没说话。
“而与机场有来回的酒店就三家,第一家客房爆满,第二家价格昂贵场地范围大,大部分入住的都是商业人士,用于商业会谈,一般人不会选择,最后就是第三家,虽然距离远,但价格合适,酒店周围交通便利,最重要的是第三家酒店和第一家是同一商户名下。”
随着讲述,工藤优作的表情也从惊疑慢慢转变成出乎意料的欣赏。
九条嗣单手叉腰,脸上是自信张扬的笑。
“以你的性格,你一定是在上飞机前就订好落地就能入住的酒店,但因为第一家酒店的失误导致你的房间被另外的客人入住,但你不是归根究底的人,你一定会接受酒店的道歉和赔礼,以及转住在同名的另一家酒店下,而我问过酒店前台了,最后一家酒店只剩下301、302两间房。”
比两人矮半个头的九条嗣扬起下巴,面上是他这个年纪藏不住的得意与欣喜。
见他这样工藤优作忍俊不禁,“真厉害,全都被你说中了,不过……我有个问题。”
“既然你能知道B出口有多少出租车,那你一定是赶在我们前面就看过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换酒店的?我可是在过来的路上才接到酒店的致歉电话。”
工藤优作双手抱胸,语气染上揶揄般的笑意,“既然我们入住了同一家酒店,那我是不是能合理的推测一下,你也接到了酒店的致歉电话?”
九条嗣脸上的笑容一僵,眉头一下就皱在一起。
工藤优作说的没错,九条嗣就是在接了酒店的电话才跑过来的。
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自己在这场并不存在的脑力对决中落后一招。
他鼻子皱起来,眉宇间是少年的不服气。
退后一步稳站观众席的弦間律被少年生动的表情逗笑,抿嘴偷笑,随后用胳膊戳了戳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别把人惹生气了’的意思。
他无奈地微微摇头,好歹己经十九岁快要成年了,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十西、十五岁的小弟弟作对。
含笑解围,“看来我们很有缘份,既然目的地相同,那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好!”有人搭台阶,九条嗣立马恢复开心的表情,把刚刚的事抛在脑后,爽快答应。
“嗣!”还不等几人往出口走,一个人就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跑过来。
那人穿着黑裤子灰帽衫,头上带着棒球帽,拉着两个行李箱,身上前后各背着黑色的登山包,目标明确嘴里叫着九条嗣的名字就跑过来。
在几人面前停下,气还没喘匀就断断续续地说,“sugu!你怎么能……这太危险了,呼……我们不是约好了……要跟着我……”
工藤优作和弦間律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到在看的男人就心虚到有些慌张的九条嗣身上,接着又同步看向撑着膝盖平复呼吸的男人。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