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 苏婉晴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带着世界崩塌般的绝望!她猛地转身,看到的就是江远胸前那恐怖的血洞和如同破碎娃娃般倒地的身影!巨大的恐惧和心痛瞬间将她淹没!她连滚爬爬地扑到江远身边,双手颤抖着,徒劳地想要捂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的双手!
“不要!江远!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睁开眼睛看看我!江远!” 苏婉晴哭喊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痛而扭曲变形。她看着江远毫无血色的脸,感受着他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巨大的恐慌让她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为什么要替我挡枪!为什么啊!” 她伏在江远身上,痛哭失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江远的鲜血,滴落在地。
苏浩也吓呆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江远哥哥,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悬崖边,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风声、水声,以及苏婉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婉晴!小浩!江远!” 雷霆那如同惊雷般、充满了焦急和暴怒的吼声从树林边缘传来!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和缉毒警察如同潮水般涌出!
雷霆送完苏正宏办完事情就过来找苏婉晴和苏浩,没想到刚到公园就听说劫持人质事件。表明身份后和警察就冲进了森林,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雷霆一马当先,当他看到悬崖边倒在血泊中、胸口一片猩红的江远,以及伏在他身上哭得几乎昏厥的苏婉晴时,这位铁血兵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一股狂暴到足以冻结空气的杀意瞬间爆发!江远胸口那位置…是心脏!
“医护兵!快!快救人!!” 雷霆对着通讯器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嘶哑!他如同疯虎般冲到江远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江远的颈动脉!
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搏动!如同风中残烛!
“还有脉搏!快!止血!担架!首升机!呼叫首升机紧急医疗支援!” 雷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种位置的枪伤,失血速度极快,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
专业的医护兵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战场急救,强效止血敷料死死按压在江远胸前的伤口上,但鲜血依旧在不断渗出!快速建立静脉通道补液抗休克!氧气面罩扣上!
“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死?!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啊!” 苏婉晴被警察扶住,但依旧挣扎着哭喊,眼神死死盯着江远毫无生气的脸,仿佛只要移开视线,他就会消失。
“贯穿伤!左胸!疑似伤及肺叶和心脏附近大血管!失血性休克!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必须立刻手术!否则…” 医护兵语速飞快,脸色极其难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担架迅速将江远抬起。苏婉晴挣脱警察,扑到担架边,紧紧握住江远冰冷的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落:“江远!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哀求。
雷霆站在旁边,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看着江远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担架上那张年轻却苍白如纸的脸,再想到之前靶场上那神乎其技的枪法和格斗场上的表现…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惜和暴怒在他胸中翻腾!他猛地转身,对着通讯器,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冰冷刺骨:
“命令!封锁所有进出临江的通道!天上地下!给我挖地三尺!把这群杂碎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看了一眼崖下奔腾的河水,补充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崖下那个杂碎,给我捞上来!挫骨扬灰!”
特警们迅速行动。雷霆最后看了一眼被快速抬向树林外、准备由首升机转运的担架,以及旁边哭得几乎虚脱的苏婉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跟了上去。这个江远…用生命守护了他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倾尽所有也要把这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首升机巨大的旋翼轰鸣声撕裂了云栖山上空的宁静。江远被迅速固定在担架上,由雷霆和医护兵严密护送着登机。苏婉晴不顾一切地也要挤上去,被雷霆厉声喝止:“婉晴!首升机空间有限!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跟后续车辆去医院!相信我!他一定没事!”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眼底深处同样藏着巨大的忧虑。
苏婉晴看着舱门关闭,首升机带着她全部的希望和恐惧迅速升空,消失在远方,终于支撑不住,在地,被赶来的女警紧紧抱住安抚。
临江市第一中心医院,最高级别的急救通道早己清空。当首升机呼啸着降落在楼顶停机坪,早己严阵以待的顶尖外科团队和大量血袋立刻接手。江远被以最快的速度推入了早己准备就绪的手术室。手术室门上那刺眼的红灯骤然亮起,如同一道生死之门。
手术室外,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苏婉晴在苏正宏和张琳的搀扶下赶到时,手术己经开始。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沾满江远的血和泥土,手腕的勒痕清晰可见,眼神空洞而绝望,只是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张琳心疼地抱着女儿,泪水涟涟,低声安慰着,但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苏正宏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他刚刚动用了一切力量,确保医院动用最好的资源和医生!雷霆则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背靠着墙壁站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走廊的每一个角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他身上的迷彩服还沾着血迹和泥土,那是江远的血和战斗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苏婉晴从最初的无声流泪,到后来压抑不住的抽泣,再到最后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江远扑向自己、胸出血花的画面,那滚烫的血液溅在脸上的触感,还有他倒下时那毫无生气的脸…巨大的自责和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苏正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沙哑而沉重:“婉晴,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畜生!江远…他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这话像是在安慰女儿,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雷霆的通讯器偶尔响起,是以前下属汇报搜捕和崖下打捞的情况(鬣狗尸体己找到)。他简单地回复着命令,声音冰冷,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门。
张妈妈在福利院得知消息后,也由警察护送到了医院。这位一生坚强如铁的女性,在看到手术室红灯的瞬间,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但她没有哭,只是紧紧握着身边一个福利院大孩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门上那刺眼的红灯,终于“啪”地一声,熄灭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医生!他怎么样?!” 苏婉晴第一个冲了上去,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哭腔,死死抓住医生的手臂,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苏正宏、张琳、雷霆、张妈妈等人也瞬间围拢过来,目光死死盯着医生,空气仿佛凝固了。
医生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焦急和绝望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手术后的疲惫,却透着一丝如释重负:“手术…很成功。”
“呼——” 走廊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长长的出气声!苏婉晴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被苏正宏和雷霆同时扶住。
“子弹是从左前胸射入,贯穿了左肺上叶,造成了肺组织撕裂和大量出血,”医生详细解释道,语气凝重,“万幸的是,子弹弹道极其刁钻,距离心脏的主血管和心包膜只有不到2毫米的差距!可以说,是真正的毫厘之差!如果再偏一点点,或者伤及大血管,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的话让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揪紧!后怕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2毫米!这是怎样惊险的死里逃生!
“我们清除了破碎的肺组织,修补了损伤,止住了出血点,并进行了彻底的清创。”医生继续道,“手术本身是顺利的,最大的难关是失血过多。患者术前己经处于严重的失血性休克状态,术中又进行了大量输血。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但非常虚弱。”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苏婉晴急切地问,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医生摇摇头:“这个不好说。由于严重的失血和休克,大脑也受到了影响。他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虽然手术清除了物理损伤,但身体需要时间恢复,大脑也需要时间从缺氧和休克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清醒过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更久。 这期间,我们会把他转入重症监护室(ICU),进行24小时严密监护和生命支持。”
听到“深度昏迷”和“可能需要更久”,苏婉晴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泪水无声滑落。
“医生,我们能看看他吗?” 张妈妈声音沙哑地问,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
“暂时还不行。”医生温和但坚定地拒绝,“病人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防止感染。等他情况再稳定一些,转入ICU后,会有严格的探视时间安排。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静养恢复。”
很快,江远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双目紧闭,口鼻上罩着氧气面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气管插管、胸腔引流管、导尿管、心电监护线、静脉输液通道),连接着复杂的仪器。胸口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江远…” 苏婉晴隔着移动病床的围栏,看着江远毫无生气的样子,心如刀绞,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张妈妈看着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江远,浑浊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江远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紧紧抓住了病床的栏杆,指节泛白。
苏正宏和雷霆看着病床上重伤昏迷的少年,眼神复杂。感激、敬佩、痛惜、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尤其是雷霆,看着那被纱布包裹的胸口位置,想到那惊险的2毫米,再联想到江远之前展现的非人实力和今天在丛林中的恐怖表现,心中疑云更重。但此刻,所有的疑虑都化作了沉重的感激和守护的决心。
“小江,好样的!挺住!” 苏正宏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病床被迅速推向了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苏婉晴、张妈妈等人只能隔着走廊的玻璃窗,看着江远被推进了那个充满仪器、象征着生死边缘的病房。
红灯熄灭,手术成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松得并不彻底。江远胸口的伤,那距离心脏仅2毫米的惊险,还有未知期限的昏迷,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婉晴在苏正宏的坚持下,被张琳带去做检查和清理。但她坚持要守在ICU外面。张妈妈也在福利院孩子的陪伴下,固执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ICU大门。
雷霆则走到僻静处,再次拨通了加密电话,声音冰冷如铁:“目标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昏迷不醒。命令:1. 加派人手,24小时轮班值守医院,确保绝对安全!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许放进来!2. 对那三个雇佣兵及其背后组织的调查,给我挖到十八层地狱去!我要知道是谁派来的!3. 联系军区总院,准备后续的专家会诊和康复方案!立刻去办!”
夜色深沉,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手术室外的短暂喧闹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ICU门外无声的煎熬等待。江远在冰冷的仪器包围中,静静地沉睡着,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而他的安危,牵动着门外每一个人的心弦。苏婉晴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将脸深深埋入手掌,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张妈妈则一遍遍捻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等待着黎明。